莫一凡看著秦時,靈機一動,說:“藍伯是理發師,可卻沒了一隻胳膊,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隱情?”
莫一凡的話讓秦時茅塞頓開,是啊,一名理發師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一雙手,藍伯的胳膊是怎麼沒的,這似乎是整件事的關鍵。
“會不會和我爸有關?同行是冤家,為了競爭,爸爸狠下心斷了藍伯的手……”秦時說不下去了,如果真如他所猜測,爸爸確實夠狠毒。
莫一凡看出秦時的心有餘悸,於是安慰道:“也未必,秦伯不像是那種人,也許還有其他原因。”
秦時搖搖頭,他仍記得藍伯從洗手間衝出來時的那副驚慌的表情,那是一種懼怕,一種怨恨,一種生無可戀的絕望,若不是積怨深厚,秦時想不出是什麼會叫藍伯如此慌促驚恐。
“幫我個忙,你去報社查查以前的舊新聞,估計會有記載,我去警察找人查查舊案底,隻要是發生過的,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莫一凡報社有熟人,這個忙一定幫得到:“沒問題,為了你和藍以薇的幸福,我絕不推辭。”
秦時舉起杯和莫一凡碰了一下,這件事不弄個清清楚楚,他斷不能安下心來。
藍蕭一夜沒睡,坐在藍以薇的房間發呆。
從那夜之後,他就落下了失眠的毛病。大火整整燒了一夜,街坊鄰居救不下,眼睜睜地看著整棟房子化為灰燼。後來天下起了大雨,澆滅了無情的大火。他衝進廢墟,叫著蘇錦的名字,在坍塌下來的殘垣斷壁裏尋找蘇錦的屍體。他的手被燙傷了,血肉模糊,可扒開的廢墟中根本就找不到蘇錦。街坊鄰居都說火勢太大,又燒了那麼久,估計早就燒沒了。他不相信,就算燒沒了,至少也會留下點什麼吧,可偏偏什麼都沒留下。
他絕望了,蘇錦死了。
鄰居抱來小以薇,送進他的懷抱。他在大火剛燒起來時,先救出了女兒,當他再想衝進大火去救蘇錦時,鄰居們拉住了他,因為大火燒的太快,一眨眼,就成了火海,他要衝進去,也是必死無疑。好歹現在留下父女二人,這個家還有希望重建。
小以薇突然就哭了起來,藍蕭抱著女兒也跟著一起哭。
街坊鄰居也都掉了眼淚,那麼好的一家人居然會遭此橫禍,簡直天不憐人。
大火無情,人有情,街坊鄰居把藍蕭父女暫時安頓在自己家中,最起碼小以薇還小,外麵還下著大雨,萬一生病,這藍家可真是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了。
藍蕭給鄰居磕頭謝恩,他的牡丹發廊付之一炬,今後怎麼生活,他真的不敢想。看著漸漸安靜下來的小以薇,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兒了,隻要她能平安的長大成人,今天所有的不幸都可以不計較。
這場大火不是天災而是人禍,他心知肚明。
一定是他幹的!那個和自己師出同門的好師兄。
牡丹發廊是師傅傳給他的,師兄覬覦已久,懷恨在心,沒想到時隔多年,師兄仍耿耿於懷,這場大火必是他的報複之作。
藍蕭再也待不住了,他悄悄出了鄰居的家門,再次來到被大火焚燒後隻剩廢墟的牡丹發廊。
師兄到底要的是什麼?既然翻不到,就一把火燒個一幹二淨,師兄的殘忍無情,徹底讓藍蕭死心。
就在藍蕭對著廢墟發呆愣神的時候,遠處傳了紛雜的腳步聲。他循著腳步聲望去,隻見一群黑衣打扮的人向他圍了過來。走在中間的正是他的師兄,師兄麵帶凶狠,眼似利刃之光,一步一步向藍蕭逼近。
藍蕭想都不想,撲上去和師兄廝打,他哪是師兄的對手,沒幾下,藍蕭就被一群人架了起來。
仇恨之意灌滿了藍蕭的心,一把火就把一切統統燒盡。
“師傅留給你的,我一樣不要,你同樣一樣也得不到。這是公平的。”師兄不願看他,背過身去。
“師傅當年之所以沒留給你什麼,是因為師傅早就看出你的狼子野心,你應該知道師傅為什麼逐你出師門,好好想想吧!”藍蕭被人架著,沒有了自由。
“少廢話,把東西交出來,興許我會放了你。”
藍蕭啐了口吐沫:“沒什麼你說的東西,就有一條命,想拿去隨你。”
師兄已經失去了耐心,一擺手,一個手持尖刀的人站了出來,麵對著藍蕭,凶神惡煞。
“我不會讓你死,我要看你生不如死,讓你這一生都在懊悔自己的執迷不悟。”師兄舉起的手一落,那個手持尖刀的人便揮起尖刀朝著藍蕭砍去。
隻聽藍蕭一聲慘叫,接著,一隻胳膊落在地上,血淋淋,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