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坐下,看著桌上早就上齊的菜肴,一色的海鮮大餐。
晉邦還算客氣,並沒有二虎相爭的氣焰,倒還似同學之間的親厚。
晉邦替秦時滿了一杯酒,秦時越發地看不明白晉邦這是唱的哪出戲。
“改了,還是今天的我嗎?”晉邦笑著把酒端到秦時的麵前“今天隻敘舊,不聊別的。”
這是秦時退伍回來後,晉邦第一次宴請昔日的同學好友。
秦時端起酒杯,和晉邦碰了一下,隻敘舊,這是再合適不過的提議了。
一連幾杯下肚,晉邦的臉就紅了一大片。秦時笑著說:“上學時酒量就欠練,如今,還是沒啥長進。”
晉邦笑著搖頭:“就這酒,再練個幾年,也不是你的對手。”
秦時抿了一口酒,他不是能喝,隻是沒醉過。
兩人東一句,西一句,停停頓頓,聊聊喝喝。提及上學時,都是感慨萬千,歎蹉跎了年華,誤了時光。
興許是喝多了酒上了頭,晉邦最後還是聊到了主題上。他拍著秦時的肩說:“我帶走SHOW的人,的確是兄弟的錯,不管你原諒不原諒我,我都無話可說。”
秦時明白,晉邦這是要堵他的嘴。
“我在SHOW幹了八年,我不甘心給人打一輩子的工,我和你比不了,你有個有錢的老爸,有個富裕的家庭,我什麼都沒有,隻有這吃飯的手藝,我想試試自己的本事,到底是我命該如此,還是我差在一個機會上,你能明白嗎?”
秦時忽然覺得晉邦的問題不在和自己唱對台戲,而是他摸準了他的品性,讓他用同情弱者的心態來看待他的不幸。
晉邦的這一招的確擊中了要害。
“以你的頭腦和本事,我晉邦隻是在你的牙縫裏求生存而已。”晉邦垂著頭,聲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情感滿溢,他的確是哭了。
秦時默然無語,晉邦的這頓鴻門宴,他確實吃的如鯁在喉。
晉邦的智商絕不在秦時之下,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能成事。而秦時最大的弱點就是心太軟,明知晉邦借酒裝瘋賣傻,可他卻步步走進了他的圈套。
秦時明白,他不能責怪晉邦,市場如此,他沒權壟斷。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機會,秦時,我對不住了……”晉邦還要倒酒,秦時攔了下來。
“我不恨你,也不會怨你,我想勸你一句,不要急功近利,折騰太大,我怕你不好收場。”
晉邦的臉紅的像抹了胭脂,一雙大眼,蒙上了一層霧氣,看不出真醉還是假醉。
“我必須折騰,不然我必死無疑。”晉邦拍了一下桌麵,一杯酒瞬間傾倒。
秦時皺了皺眉頭,一邊收拾酒杯,一邊招呼了服務員:“買單,把這位先生送家去。”
晉邦酒意襲來,搖搖晃晃,東倒西歪,嘴裏還叨咕著:“怎麼能用你買單,這是打我臉嗎?”
代駕的人來了,秦時又付了車費,並吩咐司機,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家。
晉邦被人攙扶著離開了包廂,確認走遠,他才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笑,輕聲說了一句:“這麼多年,一點沒變,還是個性情中人。”
晉邦並沒有醉,上了車,他扯開衣扣,讓自己鬆鬆氣。他滿臉的紅暈依舊還在,雙眼透著光亮,卻是炯炯有神的。
“秦時,是你低估了我,我可是誠心實意向你道了歉的,今後,我不欠你什麼,大路朝西,各走半邊。”
秦時走出富麗華庭時,莫一凡也剛從一輛計程車上下來。
一見秦時微醺的樣子,莫一凡就在秦時的胸口上懟了一拳:“你還有心情喝酒?早知道就讓你走回去。”
秦時笑了笑:“你不是來了嗎?廢話。”
莫一凡一瞪眼:“我上輩子欠你的。”
秦時這輩子隻交了莫一凡這一個朋友,也隻有莫一凡能容忍秦時的所作所為。莫一凡曾滿腹牢騷地說:“如果打人不犯法,我非得打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也隻有莫一凡敢這麼說。
兩人上了車,莫一凡才說:“留下兩個,技術不錯,顏值也不錯,蔣瑤很滿意。”
秦時點點頭,什麼事交給莫一凡一定靠譜。
“知道我和誰喝酒嗎?”秦時懶洋洋地說。
“誰?”
“晉邦。”
莫一凡猛地踩下刹車,轉過頭,一臉驚訝地說:“吃錯藥了吧,他還好意思見你?”
“沒什麼不好意思,海誠不是我的,這生意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他沒錯。”
莫一凡仍是不能理解:“人家幾句好話,你就繳械了?你這軍人的氣魄哪去了?”
秦時白了莫一凡一眼:“你懂什麼?趕盡殺絕多沒意思,留著慢慢玩才能讓他知道,什麼叫自不量力。”
莫一凡聽得後背直冒冷氣,秦時這小子,狠起來也是不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