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漸深去,江衡回家的時候,已是12點過了。
“老公,你回來了。”我輕輕推開房門迎上去,抱住了他的腰。
耳畔傳來一陣低低的歎息,他溫暖的掌心覆蓋上來,別開了我的手。
“怎麼還沒睡?”他一邊走向浴室,一邊問道。
我站在原處猶豫不定,不知道該不該將醫院催款的消息告訴他。
在嫁入江家前,我家境普通,母親是退休的小學老師,父親是設計師,患有頑疾,一直在醫院躺著。昨天晚上又動了次大手術,換了新藥,花費成了以往的兩倍。
我不知道該如何跟江衡開口要這筆錢。他目前事業處於上升期,正是資金緊缺的時候。
水聲在浴室內響起,我起身,幫江衡將外套掛起來時,動作卻忽地停住了。
一枚銀色的胸針,精致地別在西服胸口。
我思緒一恍,忽地想起就在幾小時前的下午,我與唐寧在咖啡館見麵。
“慶祝你結婚,這個送給你未婚夫。”我笑著,把一個小盒子推到她麵前。
“太謝謝了,寧慕,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送給她的是父親設計的一個男款胸針,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作品。
我也想過給江衡戴上,他卻說不喜歡這種東西。與其擺在家裏讓它失去價值,還不如送給我最好的朋友,當她的結婚禮物。
可是此刻,我整個人卻不知所措了。
這明明是我下午送給唐寧的胸針,現在,卻出現在了江衡的外套上。
浴室內的水聲戛然而止,江衡圍了條浴巾走出來,漠漠地望了我一眼:“有話要說?”
“沒,隻是看到你這個胸針,很漂亮”我低下頭道。
江衡“哦”了一聲,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嗯,今天應酬,一個老板送的禮物,一直忘記摘了。”
“哦”
他的態度那麼普通平常,絲毫沒有心虛的樣子。
這就更讓我覺得疑惑了,難不成是我多慮了?
說不定這款胸針也有別的地方在賣,恰巧跟我父親的設計相同?
關燈躺下,我毫無睡意,轉過身去輕輕擁抱住了江衡的腰,低啞著聲音道:“老公,你明天能早點回來嗎?我有點事情想跟你商量。”
“明天不行。”江衡淡淡地回應了我,手指冰冷而有力,直接別開了我的手,“睡吧,我累了。”
我歎口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關係變得僵硬而疏離,有時候,他甚至連一個吻都不願意給我。
我翻了個身,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那枚胸針。我想不管如何,還是明天親自去問問唐寧。
隔日,咖啡廳內。
唐寧今天穿著一件卡其色的修身風衣,下身是最近很流行的闊腿褲。
我望著她栗色的柔軟長發披肩,臉上的妝容將那精致的五官刻畫得更美。
她一走進來,咖啡廳內的男士就忍不住側目多看了好幾眼。
相比之下,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裝扮——
頭發鬆鬆垮垮地紮著,款式老舊寬大的襯衫,以及洗到顏色發白的牛仔褲。
“怎麼了,這麼著急喊我過來?”唐寧衝我一笑,摘下臉上的蛤蟆鏡。
我望著她:“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這個麼,我未婚夫說會先跟他老婆離婚,再跟我談論結婚的事情,我想,很快了吧。”唐寧提起她的未婚夫,臉上堆滿了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