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唐恬恬齜牙咧嘴地與最後一口美食——牢牢附著在骨頭上的蹄筋做鬥爭的時候,小餐館裏忽然一陣騷亂。
坐在靠裏餐桌的一位女生正急切地站起身四處張望,滿臉焦急,“請問誰看見一個橙色的手拿包了嗎?橙色的!鼓鼓的!”
那女生急得都快哭了。
“那裏麵有才收的班費啊,好幾萬呢!嗚嗚嗚,求求大家,幫忙找一找,我,我賠不起啊!”
她不過是轉過頭和同學說了兩句話,一眨眼之間,放在身側的包就不見了,周圍的食客來來往往,但哪裏都沒看見她那色澤明顯的包!
冬城人吃飯不講究環境,味道才是一切。隻要味道好了,就算門麵破爛簡陋,位置偏僻髒亂,也沒人會在意,照樣門庭若市,賓客滿堂。
這餐館就是冬城好吃客眼中最常見的蒼蠅館子,三教九流的人混雜。女生這麼一喊,倒是將眾人的注意力給喊起來了,但餐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家雖然熱心幫忙,但卻沒人發現她口中的橙色手拿包。
唐恬恬嚼著蹄筋,默默坐在座位了圍觀了一會兒。
幾萬塊當然不是小數目,那女生急得眼淚都下來了,而同桌的同學的行為卻令人有些心涼,一直在責怪她沒看好班費,損失了班級的利益。
唐恬恬撇撇嘴。自家老爹一直在她耳邊念叨,說大學就是一個小型的社會,讓她一定要多學會和同學相處。
但如果進入社會遇到的都是這樣冷心冷情的同學同事的話,她寧肯躺在家當米蟲。
雖然內心這麼吐槽著,唐恬恬還是用自己5.2的眼睛在餐館裏掃視了一圈。
她這個人沒別的長處,從小對人的直覺就特別準。
聽老爹講,小時候她被帶著去談生意,隻要一哭,那生意準黃。起初唐父還沒注意,後來漸漸發現,那些她哭鬧的對象,都是不懷好意的合作商或是對頭,久而久之就明白了,自家丫頭對人的善惡特別敏感。
那女生坐在偏裏的位置,按理說,小偷如果要離開,必須經過她旁邊這一條過道。唐恬恬觀察了下,過道中此刻倒是站了些人,但得益於華國人愛看熱鬧的天性,大家都駐足著,一些人還在幫忙上下翻找,看上去都十分熱心。
那手拿包據女生說是橙色的,應當十分顯眼,但這麼多人四處找都沒有找到,肯定被藏在不易被發現的地方。大家吃飯都兩手空空,哪裏能藏?
唐恬恬最終眼神落在了一個穿著橘紅色工作服的服務員身上。
他應當是剛上完菜,正將空餐盤抱在胸前,朝著後廚匆匆行去。本不是什麼起眼的事,但他不自然的動作和盤縫不小心露出一個小角的拉鏈還是讓唐恬恬懷疑萬分。
眼見著他就要進到後廚,那裏人員混雜,而且唐恬恬記得來時瞥見過,外街有一道小門,直通這裏的廚房。如果真的是他偷的,說不定一會兒就找不到人影了。
情急之下,唐恬恬眯起一隻眼,手中啃得幹幹淨淨的骨頭小幅度揮舞了好幾下,然後,“嗖”地一聲,砸到了那服務生的腦袋上。
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沒有刀,骨頭也是可以的嘛。
哐啷。
餐盤應聲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