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饜口腹幾喪小命鬥口舌終喪大倫1(1 / 3)

拂曉時分,一霎細雨將東京城洗滌一過。旭日東升,陽光所及之處,晶光四射。陽光未及之處,酥潤一片。

此時的朱雀街除了三三兩兩打掃的店家外,行人絕少。南宮蓮界推開臥室的窗戶,愜意地舒展下下身子,閉目享受清冽的空氣。

少間,一陣“答答”的馬蹄聲踏碎了清晨的寧靜。三輛滿載果蔬的馬車從南醺門方向疾馳而來。馬車上有幾個東西,每隔幾秒間就閃一次,晃得人眼暈。南宮蓮界瞥了一眼,即刻掩住鼻子,道:“又是那群死禿驢!”原來這耀眼的光芒是馬車在經過樓隙時,被陽光一照,和尚的光頭反射出來的。

那群死禿……和尚,二人一組,縱馬奔馳,一路上有說有笑,甚是得意。到了南宮蓮界店前,第一輛車上的和尚把韁繩一勒,刹住馬車,笑眯眯道:“姑娘,打掃啊!”蓋璞正在擦拭門框,回身瞅了一眼,粉臉生嗔,也不答理,默然進屋了。

後麵馬車上的和尚便起哄道:“善哉!”唯獨搭訕者旁邊的那個和尚扯了一把他的袖子,見他不理,嬌嗔一聲,負氣扭過身子。

搭訕者又道:“姑娘,結個善緣如何?”

“嘩”一盆水隨即潑來,不偏不倚將他澆了個渾身浹濕。佘樟一步跨出門檻,雙手合十,笑盈盈道:“手滑了,抱歉!還請師傅見諒!”

那和尚見了樟兒的顏色,臉皮驀地一轉,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容可掬道:“哪裏,正是久旱逢甘露呢!”然後,就看著樟兒傻笑。漸漸的他的臉越來越紅,頭顱四周熱氣蒸騰。同伴驚愕道:“你怎麼了?”搭訕者摸腦袋,慘叫道:“好燙,好燙!”然後把手指放到耳垂上降溫,卻兩眼一翻白,登時悶絕。

這時,從上空悠悠地傳來一聲歎息:“真是福薄之人!”

旁邊的和尚摟定搭訕者,失色斥罵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南宮蓮界收起赤紅赤紅的茶壺,忿忿道:“切!女人潑你們就叫‘久旱逢甘露’,我潑的就要這樣惡語相向嗎?”

和尚們道:“問題在這嗎?你剛剛潑的是滾燙的開水啊!”

南宮蓮界摸鼻子,道:“一不小心傾注我太多熱情上去了。”

旁邊的和尚發狂道:“什麼?!他是我的師兄!不許你染指!”

南宮蓮界吐出一口惡氣,脫口而出道:“知道了,我就是下去看一眼。”

旁邊的和尚從車駕上蹦了起來,尖叫道:“想得美!”然後猛抽一鞭,策馬狂奔,卷起一道煙塵,如飛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南宮蓮界等。

“這些奇形怪狀怎麼就沒人整治下!”南宮蓮界躺倒在太師椅上,隨手抽出一卷書,拉出一截蒙在臉上,就開始自在地蕩了起來。

“少主,我這裏倒是掌握了一條情報,”韋李忽然出現在南宮蓮界身邊,彎腰附耳道,“聽說他們是在為猿馬寺成功入會的內部慶典采買材料。”

“哦——”南宮蓮界曼聲應道,麵上蒙著層紙,嗡聲嗡氣道,“話說回來。我三申五令以後進我的房間要先敲門,為什麼你又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韋李囁嚅道:“可是,我看你的窗戶開得那麼大……”

南宮蓮界揭起書卷,張目道:“誰跟你說我的窗戶是為方便你進我房間而開的!”

“明白了!”韋李骨朵起嘴,碎碎念道,“那是為你逃避義務勞動而開的,小的謹記在心,也會通知其他人等一並注意。”一邊垂頭喪氣踱出了南宮蓮界的房間。

南宮蓮界茫然看著他,片刻後道:“這算什麼?威脅嗎?”

臨近午時的猿馬寺廚房。

洗菜的、淘米的、切菜的、炒菜的……熱氣蒸騰,七手八腳,往來營營,好不熱鬧。

午時已至,雲板連響三聲,合寺的僧人從四麵八方,犄角旮旯突地一下冒出來,聚成一股股人流,向食堂彙合。

進了食堂,眾僧依序排隊打飯。

在上首位置突兀地擺了一個浴缸大小的木桶,一班夥頭僧提著飯桶一個接一個往裏倒飯菜,屑屑不絕,直到飯菜快要從木桶邊溢出來才休止。眾僧舉目一看,赫然一座飯山!個個瞠目結舌——“方丈為何想不開,要把自己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