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了聲好,往他懷裏靠過去合上沉重的眼皮子。
木窗開著,徐徐的風吹了進來,越發的舒服了。
這一覺,就睡到黑暮沉沉,紀小北叫我起來吃飯,渾身還帶著幾分倦怠的困意,軟軟地靠著椅子坐,看著一桌的菜也不想吃。
他就剝了蝦,放在我麵前潔白的瓷盤裏。
那瓷盤透亮透亮的白玉色,上麵還緩著淺淺的花瓣兒,可漂亮了。
紀小北看著我這傻樣,笑逐顏開:“腦子開刀之後,怎麼越來越傻了,傻妞,別看了,吃飯。”
我軟軟地笑:“這盤子好漂亮。”
“一整套的,你喜歡,明兒我整一套給你。”
“太美的東西,我都容易打破。”還不如,不要擁有,就如愛情一樣,連想也不要去奢想了。
“胡說八道,吃不吃飯你,趕緊吃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唉,不想吃飯怎麼辦?”我一手支著下巴:“還好困。”
他伸手過來,摸摸我的額頭:“有點兒燙呢。”
於是我就有了趁機撒嬌的機會:“嗓子有點幹,還有點難受,不想吃飯,特想吃冰。”
他瞪我一眼:“我看你是欠扁,還想吃冰。”
“這麼凶幹嘛,我沒說我不吃。”咕噥二句,睡意已快消,這麼吃著飯,他把剝好的蝦放在小盤裏,我就夾來吃,有一種很滿足的感覺。
那是,許久不曾感到的被寵愛的感覺啊。
吃飽就從四合院那兒往外走,晚上的風清涼,攏了條蘇格蘭長披肩,踩著柔亮的路燈和淺淺的月光走,風拂過樹梢是沙沙的聲音。
吃得太飽了,不消消食,倒也是不行。
他拖著我的手,走得很慢。
這裏倒是有些回複到自然的境界,種了很多的花,水溝裏也養些魚什麼的,晚上這麼一走,蟲鳴之聲絲絲入耳。
“夏天晚上,青蛙才叫得歡。”他低笑地說著。
他手挺大的,將我握得緊,就這麼一路走到林蔭的盡頭,司機把車子停在那兒了,紀小北打開車門讓我上車,吩咐車機:“開慢些。”然後伸手從車窗裏進來輕柔地順著我的發:“到了給我個電話。”
“好。”
司機將車開得遠了些,不多一會,後麵又車燈亮了起來,卻是不同路的。
紀小北是挺忙的,他在工作上,絕對不是一個輕浮的人,很執實,很認真,和阮離他們不一樣,阮離是從不把工作當一回事,東子以前也是個紈絝子弟。
回到喬家,喬東城還沒有回來,牌局依然熱鬧著,在一樓豪華大廳裏還能聽到嬌嬌喝喝的聲音。
覺得有點兒生厭,嫁給喬東城,大抵以後的生活也就是這樣的了。
上去洗了澡,擁人送上溫水和藥:“陌小姐,晚上用飯的時間,少爺有打電話回來,說今晚要遲些回來了。”
“哦,知道了。”
“陌小姐晚安。”
踢走鞋子,正巧就紀小北的電話到了,我軟聲地說:“我到了。”
“早點睡。”
“可是,還真早。”九點多呢。
他就笑:“難不成你想出去瘋玩,省省吧,就你那破身體,養好點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