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喬這次懷孕反應明顯比上一次強烈,晚上她早早上了床,季燃過來的時候,她感覺到人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藍喬窩在他懷裏,說:“沒你吐的厲害。”
說來奇怪,懷孕的明明是藍喬,但從一開始到現在,季燃吐的比她還厲害。當時要不是因為他一直吐,他們還不會去醫院檢查,隻是沒想到檢查結果竟然是藍喬懷孕了。
季燃拍拍她,說:“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麼?”
他側身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張電話卡。
“給我這個做什麼?”
季燃說:“回來了,換成這裏的電話卡方便些。”
藍喬原本打算明天上班的路上到營業廳去開一張,現在有了現成的,倒也免得她多走幾步路,她裝到電話上,順手給季燃打過去。
“給我看看我的新電話號碼。”
她探過頭,卻是嚇了一跳。
“這不是我之前用的號碼嗎?”
“恩。”季燃說:“那會兒找不到你,我隻好一直留著這個號碼。想你的時候就隨手撥一下,盡管沒人接,起碼我還能假裝你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
“難怪兔子說她給我打過電話,發過信息。”
季燃問:“她給你發什麼了?”
“你沒看過?”
“想看,但不敢。”季燃說:“當時我情況不好,所有的神經都緊繃著,這是我唯一的安慰。要是連這點幻覺都破滅了,我怕我就真的撐不住了。”
藍喬抱著他,臉貼在他肩上,觸摸到彼此,聲音也跟著變得柔軟,她說:“辛苦了。”
“你還沒告訴我,她給你發的什麼內容?”
藍喬說:“不重要。”
和她此刻擁有的幸福相比,她覺得過去種種都顯得微不足道。
籌備婚禮的一個月,季燃整整瘦了八斤,藍喬基本是在養尊處優的狀態下,早上有人送,晚上有人接,每天家裏和實驗室兩點一線。
天天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開始有了自己的朋友圈,院裏差不多大的小朋友都認識了一遍。從前粘著她的小人,現在動不動就要周末社交。
藍喬原以為最不適應這種變化的應該是自己,沒想到母親倒成了最嚴重的“受害者”。但凡天天不在家,她就會在門口徘徊,說不上在幹什麼,一雙眼睛總是向外張望。
“媽,天天下午四點回來。”
安欣說:“我知道。”
“現在才一點。”
藍喬說完,安欣從門口走開,可轉眼又轉悠回去,有點兒期待,但更多的是落寞。
“你覺不覺得白天媽媽一個人呆在家裏太寂寞了。”
“你也發現了?”
季燃說:“好幾次我帶天天回來的時候都看到她坐在門口發呆。”
“這個地方寬敞又清淨,對別人來說再好不過,可對她,也許太清淨了。”藍喬說:“要是從前的安欣一定非常喜歡這個地方,可沒了藍狄的安欣,大概隻有熱熱鬧鬧才能填滿她的心。”
“那我們給她多生幾個孩子?”
“你當我是小貓小狗?一胎下來四五六七八?”藍喬說:“我倒是有個辦法。”
星期天,季燃帶孩子去了爺爺奶奶家,藍喬特意留下來陪安欣。
“媽,今天我陪你出去轉轉。”
“去哪兒?”
安欣似乎並不感興趣,嘴上問著,身體卻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
“您去了,不就知道了。”
藍喬開車帶母親繞了半個城,眼看就要到地方,車速越來越慢,安欣已經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小安?這不是小安嘛。”坐在樹下的鄰居一眼認出了安欣,“你們這是從國外回來的。”
安欣點頭,“回來有一陣了。”
鄰居搖搖扇子,說:“我說前幾天來了一堆人收拾三樓的房子,我還以為有別人要搬進來呢,沒想到是你回來了。”
安欣很自然的融入到這個環境中,拉著她的手,問:“你們都還好吧?”
“好好好。就是缺了你這個好脾氣的牌搭子。玩牌的時候,‘三萬’和‘五條’總要嗆,你回來就好了。”她抓著安欣的手,又問:“這次回來,還走嗎?”
安欣回頭看看藍喬,藍喬說:“不走了。我媽回來以後,還請你們多照應。”
“好說,好說。我們去你家看看。”
屋子裏還是往日的光景,隻是家具都換了新,臥室裏依舊放著一張單人床,床頭擺著父親的照片。
“呦,這家具都是紅木的吧。”
鄰居摸了摸桌子和椅子,下手溫潤光滑,木質在手心裏變得柔和。
讓安欣回到筒子樓是藍喬的主意,但內裏都是季燃安排的,藍喬打眼一瞧就知道價值不菲。
“媽,您要是不習慣,我讓季燃再把過去的給您換回來。”
安欣說:“這是他的一番心意,媽媽當然知道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