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手一起,便指在了蘇明山手指上那枚碧綠的扳指上,“我要它。”
沙發上的蘇明山緩緩的抬起了一張從前從來都是冰山一樣的臉,麵對麵前的這個女孩他真的已經給了她許多的特別了,從沒有人有過這樣的待遇的,若她不是明沁沁生的他的女兒,他又怎麼會理會她呢?
眸中閃過一抹痛苦的意味,心思轉了又轉,他才低聲說道:“若是給了你這個,你就認我這個父親,那麼,我給你。”他年紀也不小了,坐這個位置坐了這麼久,初時還覺得那是一種榮耀,可是久而久之他才發現再榮耀再威風都比不過留她在身邊,但是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晚了,沁沁早已不在人世,以為這一生也不會再與她有什麼瓜葛了,卻不曾想她親口說的與他無關的孩子卻根本就是他的親生女兒。
沁沁,又何苦要騙他。
沁沁,就是那麼恨他嗎?
可是,那時的他根本沒有自主的權利,但是現在有了,他卻又失去了她。
年少輕狂,年少時犯下的錯誤等到年老的時候才發現,那時真的是太年輕太不經事了。
如今,這一個扳指於他真的不具什麼意義了,他坐這個位置坐得早就膩了累了,可是不坐下去,他的那些仇家一定會全麵反撲的殺了他,那便坐吧,至少,還能讓自己多活幾年。
“可我不想認你。”明曉殊想也不想的說道,媽媽的死讓她如何來認這個男人,即使是心裏默認了她也不能表現出來。
“你要怎麼樣才肯認我?”
“我要媽媽,還有,扳指。”說完,明曉殊悠然起身,再也不看蘇明山,因為她知道蘇明山根本給不起她一個媽媽。
媽媽走了,永遠的走了。
蘇明山的身體輕輕一顫,看著她落寞的背影心是說不出的傷。
錯了的,就真的再也無法改變了嗎?
小島上很安靜,她隻管吃隻管睡,越來越能睡了,可是每每醒來,身體都是無力,總是會想起蘇明山和旺叔之前的對話,但是現在,除了每天吃那個傭人口中的維生素以外,再沒有什麼其它的東西給她吃過了。
一早醒來,也不急著起床,她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了,從早到晚都是在浪費,許久也沒有這樣的懶散了,可是現在,懶散就是她的工作。
這個時候,柯以威在哪裏呢?洛北南知道她失蹤了嗎?
慢慢的坐起來,鼻子上一熱,一滴血就突的滴了下來,紅鮮鮮的印在幹淨而淺淡的碎花涼被上,她靜靜的看著那滴血潤染著被子上的紅越來越大。
“小姐,你流鼻血了?”她還沒有什麼反應,悄然走進來的女傭嚇了一跳的突然間喊道。
“哦,沒事,不必大驚小怪,還有,也不要告訴其它人。”她淡淡的起身,徐徐的走進洗手間,手接了冷水拍了拍額頭,再拈了一塊紙塞進鼻孔,然後,回到床上四仰八叉的躺著,這樣很快就不會流血了吧。
但是她錯了,她這流鼻血根本不是平常的普通的流鼻血,躺在床上,很快的,塞在鼻子裏的紙就被血給浸透了。
拿出來換了,還是那般。
女傭嚇壞了,“小姐,還是跟老爺說一下吧。”
“不用。”她想起了安曉語,到底給她吃了什麼呢?
“可是小姐這樣,真的很嚇人呀,小姐應該是病了,叫醫生來看看比較好。”
女傭不停的勸著她,若是她有什麼事,女傭也會吃不了兜著走的,眉頭一皺,她坐了起來,“老爺現在在別墅嗎?”好象是從前天開始,用餐的時候就沒見蘇明山了,所以這兩天她都是懶懶的在臥室裏用餐,大門不出,二門不入的,儼然一個大小姐。
“不在,老爺這兩天好象是出海了。”
“能聯係上嗎?”
“這個……這個找旺叔就可以了。”
她一擺手,“那便直接去告訴旺叔,我要見他。”
“好的,我這就去找旺叔,他最近都去……”女傭說到這裏突然間頓住了,明顯的是想起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明曉殊也不追問,“嗯,去吧。”
女傭走了,鼻子還在流血,那鮮紅的顏色讓她也漸漸看得習慣了。
去到陽台,女傭才下去不久,就有一部車駛出了別墅,然後朝著西邊的方向疾馳而去,目光追隨著那車,但是很快她就看不見了,小島雖小,可是叢林茂密,也擋住了她的視線,靜靜的等在陽台上,果然,不過十幾分鍾,那部開走的車就回來了,旺叔下來的時候明曉殊已經閃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