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的伸手要去解開,可手落在他領口上的時候,柯以威突的一動,驚得她的手立刻就移了開來,“我沒事。”柯以威輕輕的一聲,仿佛天外來音一般,帶著幾多的無所謂。
她氣了,都燒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帥帥,你到底要怎麼樣,你發燒了,很燙,最少有四十度了,先量下體溫再說。”
“不用。”柯以威虛弱的睜開眼睛,從來都是黑亮的眸子此刻依然亮著,但是,卻透出了太多的疲憊,他好象很累很累了似的。
明曉殊真的很討厭他這個樣子,“不行。”她低吼,放下體溫計,但手就去解他的衣領扣子,可是手,卻在微微的顫抖著,同床睡了那麼久,她從沒有這樣替他解過衣服,倒是她初見他的時候要他每天給她解衣服,上藥。
扣子開了一顆,拿著體溫計要送到了他的腋窩下,“聽話,先量了體溫再說。”
柯以威沒有再拒絕她給他量體溫了,乖乖的就象是一個累極了的孩子一樣靠在位置上,隻是瞟了一眼站在過道裏的空姐,平淡的一笑,“我沒事,我發燒很正常,不用找醫生,我不需要。”
“發燒也正常?”明曉殊皺了皺眉頭,她現在覺柯以威是不正常了。
“嗯,正常。”他看著她,溫柔的一笑,居然還能抬起一隻手,拉著她坐下去,“坐吧,別吵,別打擾到了別人,我真的沒事的。”
“那你說,你這樣怎麼正常了?”
“嗬嗬。”他一笑,然後輕聲道:“我中了那蟒蛇的毒,回家吃了藥就能解了,不是特別大的毒性,沒事的。”
“你……你早知道?”明曉殊傻了,滿臉的不可思議,他中了毒,居然還開了那麼久的車,這太不可思議了。
柯以威伸手握住她的手,也把他手心裏的汗意潮潮的帶到她的手心中,“蟒蛇的毒性很小,真的沒事的,以前,我也中過這毒,我知道的。”
“可你在發燒。”
“家裏有藥,很快就要到了,你別著急,就看看電影,等你看完了這個,飛機就要降落了,然後回到家就什麼都好了。”
明曉殊現在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了,她替他著急著,他卻一點也不急,“以前,你真的吃了藥就好了?”哪有那麼神奇的?
“嗯,脖子被蛇的毒牙刮傷了一條口子,你看,傷口也沒有淤黑,真的沒事的。”
是的,她早就看到了那道傷,隻是看起來很淺,想著他這樣的人那點傷於他根本不算什麼吧,還以為是樹枝什麼的刮的,原來是那蟒蛇,“對不起。”若不是她急著要去救下小白兔,他也不會受傷了。
“說什麼對不起,就算你不叫我,我也會出手的,我不喜歡蛇。”
不喜歡也不能亂殺吧,他還是為了要給她救下小白兔,“帥帥,真的對不起。”他雖然說沒事,可她知道現在的他一定很難受。
“噓,不許再說那三個字了。”修長的手指點在她的唇上,她甚至感覺到了他指腹上的薄繭,那是拿槍拿刀什麼的日積月累養成的。
“好。”她輕輕一笑,從來都是他照顧她,此刻,便也讓她照顧他一次。
“老婆,明晚你就是我老婆了,嗬嗬,小美,你答應過我的,不許反悔。”
他的微笑就在眼前,說出的每一個字聲音都很低,可是,又是那麼的清晰的傳到了她的耳中,“你中了毒,明天,真的能結婚嗎?”明曉殊一點也不確定,況且,她還沒有準備好。
“怎麼,你後悔了,不想嫁給我了?小美,我不許你反悔,明天,你一定要做我的新娘子。”
柔柔的男聲,一點也不象是生病的樣子,那樣溫柔的笑帶給她如春風拂麵一樣的感覺,竟是那麼的讓人安心,於是,她的心真的不慌也不亂了,或者,真的回家了,他的毒也就解了,她早就傻傻的答應要嫁給他了,不管他是用的什麼手段,答應就是答應了。
或者,就做一個新娘子吧,她早就沒有了愛的權力了,他不愛她,她也亦是愛著另一個男人,這樣,彼此的不相欠,那也好吧。
況且,還能讓奶奶開心,也算是幫他盡了孝道了,她嫁不了洛北南,就嫁給他吧,曾經,他對她有多好呢,徐徐的點頭,“沒,我不後悔,不過,明天什麼都交給別人去打理好了,你不許太累了。”
“好。”他有些虛弱的閉上眼睛,“我睡會兒,到了叫我。”
“嗯。”她應了一聲,抽出他腋窩下的體溫計,眸光一瞟間,還是揪心了。
四十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