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東林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那兩刀不是紮在自己身上。
他抬起頭來，淩厲的眸光射向趙歆，“還要幾刀，你說。”
趙歆望著那噴湧而出的鮮血，仿佛受到致命打擊般地搖著頭，“不，不，你這麼愛她，這麼愛她……”
“趙歆！”方允意識到不對，狂叫一聲，可還是晚了。
趙歆抱著孩子，轉身便跳了下去。
方允和莫東林同一時間，條件反射的都想去抓。
可莫東林的腿受傷，延緩了動作，方允被莫東林拽著，一下子也沒能上前。
兩人才跑了兩步，隻見一道身影飛快地從他們麵前掠過，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這一切發生得電光石火般，讓人措手不及。
莫東林和方允均是一怔，轉過身來，見方父和莫父都站在門口，微微顫抖著。
“是誌成……”莫父沙啞道。
莫東林和方允雖然救人心切，但這一停理智都回籠。
他們一路趕到樓下，酒店的賓客早已疏散，地麵散落著架了一半的消防氣墊。
方允和莫東林走過去便見地上，鮮血流了滿地的趙歆。
“啊……”方允一聲驚叫，軟了腿，跌坐在地。
趙歆都死了，那她兒子……還有緊跟著跳下來想救孩子的莫誌成……
莫東林眸中閃過悲哀，他對依舊流著鮮血的大腿視而不見，微坡著一步步地走上前。
沒什麼氣的消防氣墊上，莫誌成看著靠近的大哥，微微鬆開緊緊環著的手，露出懷裏睜著無辜大眼的孩子，虛弱地勾了勾嘴角，“大哥……”
莫東林瞳孔一緊，那一刻，他心裏真是五味陳雜，說不清的滋味。
他張了張嘴，啞聲應道，“嗯……謝謝你救了寶寶。”
方允聽到聲音連滾帶爬地上前來，連忙從莫誌成懷中抱起孩子，這麼高摔下來，孩子的重量也會成數倍增加，她怕莫誌成受不住。
寶寶重新回到媽媽的懷抱，努努嘴哭了起來。
小孩的哭聲讓眾人心裏一喜，都圍了上來。
方允抱著孩子和莫東林一起蹲在了莫誌成身邊。
“你怎麼樣，救護車馬上就到，你再堅持一下。”
莫誌成嘴角緩緩滲出一絲血跡，看著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虛弱地抬起了手。
方允忙伸過手，主動將他的手握住。
“大哥，我就握一下，你別吃醋。”
“不吃醋，你堅持住，等好了，我們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莫東林眸中通紅一片，沙啞道。
莫誌成笑了笑轉向方允，“看到你幸福，我這輩子就滿足了。”
方允泣不成聲。
她從不知道，莫誌成竟然愛她這麼深，她何德何能？
莫誌成的眸光掠過一旁老淚縱橫的父親，定格在蔚藍的天空，“我生來就是個錯誤，是多餘的，如今也算做了件有用的事，你們不用愧疚，能救了侄兒，我很欣慰。”
莫誌成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他抬起另一隻手伸向莫東林。
莫東林如方允一般，急忙握住他。
莫誌成將手裏的兩隻手疊在了一起，“你們要答應我，這輩子都要相親相愛，不許背棄對方。”
“我們會的。”兩個聲音異口同聲。
莫誌成笑了，而後慢慢合上了眼睛，手也無力垂下。
“誌成！”莫父悔恨地大叫一聲。
他從來沒將這個兒子當成兒子過，因為那是他被人算計來的，他恨。
但他忘了，孩子是無辜的，身上更是流著他的血液。
但悔之晚已。
……
半個月後。
“老公，兒子取名念成吧？”
讓兒子感謝莫誌成，永遠記得這個叔叔，因為有他的犧牲，才有他的生命。
讓世人知道，莫誌成不是多餘的，莫家人將永遠銘記他。
莫東林將老婆擁進懷中，沙啞道，“好。”
他感謝莫誌成的付出，也會遵守與他的約定，與懷中的女人這輩子都相親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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