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囑聲戛然而止,她往前推一推陸析潯:“那你快進去吧。”
陸析潯笑一下:“真是個善變的小姑娘。”
機場是離別的地方,不少人前來送機,有依依不舍的老人,有嗷嗷大哭著找媽媽的孩童,更有像時惜這樣來送男朋友的女朋友。
“再給我親一下?”陸析潯湊近,彼此的呼吸混合。
“好——”
時惜仰頭望著他,雙手緩緩撫上他的臉頰,踮起腳尖蜻蜓點水一吻,稍作片刻便離開。
排隊,檢票,進了玻璃門那一刹那,時惜眼眶還是忍不住滾落一滴淚,少年正駐足望著她,她不能嚎啕大哭,扯著笑朝他搖搖手。
陸析潯看著她,雙手捶在兩側緊握成拳,嘴唇緊抿,那股子衝動就快要破土而出。
半晌他深吐一口氣,咬著後槽牙,堅決的轉身,很快消失在拐角處。
怕再晚一秒,他就會堅持不住跑回去抱住她。
少年的身影消失,時惜毫無征兆的雙手捂著嘴緩緩蹲下,不斷的有眼淚從眼眶滑落,她在無聲的哭泣。
不知過了多久,時惜腿都蹲的麻木了,她才擦了擦淚水,慢吞吞的站起來。
揉了揉發麻的雙腿,她緩緩轉身,猝不及防的看到蔣識夜,撞進他薄涼的眸子裏。
忽略掉他眼底別樣的情緒,時惜如常:“師兄,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的。”蔣識夜遞了紙巾,歎口氣:“走吧?”
時惜接過,讓淚水浸濕紙巾,她點頭:“嗯。”
車上,時惜一言不發,視線始終落在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象中,神情恍惚。
時惜直接讓蔣識夜送她去了陸析潯的家,整個人躲在被子裏麵,嗅著這裏熟悉的氣息睡了一覺。
醒來時已經晚上了,迷迷糊糊往旁邊一摸,冰冷的觸感傳來時,她才恍然,陸析潯已經出國了。
她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湊巧看見江夏發來的消息,由於兩秒回了個‘好’。
喧囂熱鬧的街道,露天的小吃攤,江夏大口吸著酸辣粉,正兒八經瞧著對麵板凳的時惜:“我覺得我還可以再加點辣椒。”
話剛說完,時惜就又舀了勺辣椒醬丟進江夏碗裏,那湯已經紅的不能再紅了,時惜望而止步:“我都不敢這麼吃。”
江夏笑笑,又開始吸粉,一碗酸辣粉下肚,江夏滿足了,擦擦嘴喊:“老板多少錢?”
“不用給了不用給了。”老板人樸實,伸手指指對麵幾人:“有人幫你們付過了。”
對麵燒烤攤旁坐了幾個人,一臉賊笑,妥妥的中二少年,時惜淡淡瞥一眼,遞給老板一張五十元:“老板,我們不認識對麵的人,他們給的錢麻煩您還回去吧。”
老板實誠,撓撓腦袋給時惜找了錢就拿著錢給對麵的人送去,時惜見狀說:“我們走吧?”
“好。”
兩人還沒走幾步,後麵便傳來雜亂的爭吵聲,漸漸逼近,清晰的傳到時惜耳中:“老子是他媽看得起你才給你交錢的!”
時惜剛想回頭看一眼就被江夏抓住手腕:“別看了,我們趕緊走吧。”
走了幾步,聲音逐漸轉小,時惜疑惑:“不都說小混混喜歡死纏爛打嗎?”
“嗯......”
穿過小巷,江夏打太極的說:“可能是有好心人攔著了吧。”
是真有人攔著,不過不是無緣無故的好心人,是江夏心上人。
江夏今天出來,倪軒葉事先知曉,怕兩個女孩子會遇到危險,在加上陸析潯臨走前的囑托,他就跟了出來,跟兩個人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燒烤攤前,那幾個小混混剛想去找時惜麻煩,就被護花使者給一腳踹到了地上去:“你膽肥了啊?”
“媽的,誰打老......”話說一半,瞧見倪軒葉,剩下的話瞬間咽肚子裏麵去了:“軒爺,是您啊......”
倪軒葉答非所問說:“知道剛剛那兩個是誰嗎?”
那混混咽了咽口水:“不知道。”
倪軒葉皮笑肉不笑的拍拍混混的臉:“聽好了,那倆姑娘,一個是我祖宗,一個是我兄弟姑奶奶,你覺得是你能動的人嗎?”
小混混聞言瞬間顫抖了幾下。
“不能,不能......”
倪軒葉又睨了眼後麵站著的小混混,那幾個小混混被倪軒葉看一眼就慫了,擺著手搖著頭:“不敢,我們也不敢......”
倪軒葉這才滿意,拿了張手紙慢斯條理的擦擦手,往前追去了。
為了照顧時惜的心情,江夏帶她去看了最近爆笑的喜劇片,一直到晚上十點兩人才踩著點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