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如搗蒜，顯然對我這套關心並不感興趣。
袁浩宇穿了身深藍色的西裝，朝女兒伸出了手，“走吧，跟媽媽說再見。”
“媽媽再見。”
看著一大一小遠去的身影，我心裏有些感慨，像是看到了二十年後念之出嫁的場景。
家裏袁子墨那個搗蛋鬼還沒醒，估計是昨晚玩的太過了。
餘光瞥到那件掛起來的外套，我伸手將它扯了下來，上麵的味道竟還未散去。
我將它丟進了洗衣機裏，聽著轉動的水聲，我心裏有種莫名解氣的感覺。
躺在沙發上讀完今天的雜誌，我有了些困意。
昨晚沒有休息好，噩夢連連，全都是袁浩宇跟別的女人歡好的場景，看的我筋疲力盡。
被子裏還留著餘溫，我將自己重新裹了進去。
虛幻的夢境在度襲來，我像橫渡沙洲的旅人，長途奔波著抵禦它的入侵。
“姐，你怎麼回來了？”
“你說話啊。”
“袁念之！”
我似乎聽到了袁子墨的聲音。
“爸爸，跟一個漂亮的女人在一起。”
“......”
我被驚醒，滿頭大汗，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兩個孩子麵麵相覷，看著我一時沒了動靜。
我看著他們，一時間不知道剛剛的對話是發生在荒唐的夢裏，還是現實中。
“媽媽...”
念之試探的叫著。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
我有些急躁，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說什麼？”
女兒大概是被嚇到了，她縮著往後退了兩步，嘴巴張開又合上，猶豫了半晌，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說，“我看見爸爸跟一個漂亮阿姨在一起說說笑笑。”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腫脹又昏沉。
小兒子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媽媽，你沒事吧。”
我勉強扯出了個笑容，擺擺手寬慰道，“沒事，你們先出去吧。”
門被合上，剝奪了光。
熟悉的背影，陌生的香水，說笑的阿姨，這幾天所有的事情都被連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我牢牢地壓在了下麵。
袁浩宇的電話打了過來，他聽起來有些著急，喘著粗氣，“欣妍，念之不見了。”
我盡量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可尾音卻溢滿了失落，“她回家了。”
“那就好，這孩子不聲不響的走了，把我下壞了。”
“嗯。”
我簡短的應著。
袁浩宇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欣妍你沒事吧？”
像是被人卡出了喉嚨，滿腹的委屈和質問，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化成了一句，“累了而已。”
手機變成了燙手的山芋，被我丟在一旁。
突如起來的風雨襲擊了我，襲擊了婚姻，襲擊了家。
我不得不強迫自己站起來，去麵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
我打開櫥櫃，換了身體麵的衣服，走出了臥室。
兩個孩子並肩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眼睛隨著我的身形來回轉動，大概他們也本能的感受到了威脅。
“夫人衣服洗好了。”
“丟掉吧。”
“啊。”
保姆手裏拿著那件被水淘洗過的外套，一臉驚訝。
“我說丟掉。”
他忙不迭的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