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與博物侯站在小校場中央,黑甲軍從兩側突進,將小校場漸漸包圍了起來,刑天與三徒更是緊緊貼身站在帝君身後,但卻被李複庭攔住了。
“大人,對方的武技都不弱,那個易雲子更有跫然相助,若咱們離得遠了——”道初為人沉穩,急切問道。
李複庭透過白紗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刑天,媚聲道:“不會有事的,他們都是識大體的人。”
李複庭還沒有說完,刑天步法飄忽,倏忽間向後退去。
“別再說了,大人自有安排。”道一見道初還要再言,急忙將其拉了回去,“你沒看見這小校場都被黑甲軍包圍了嗎?”
是了,這些黑甲軍幾乎將帝君與博物侯包裹在其中。帝君的安危高於一切,此時的季和早已顧不得什麼生死了,三層防護阻隔在台獄司前,就算對方突然發飆,也能抵擋一陣,足以給刑天救駕的時間。
對於黑甲軍狂妄的逼近,六座黃能視若無睹,如六座巨石般佇立在台獄司的屋簷下。六尊門神。
唐雲與陶安也已坐回黃能。金剛前兩支粗大的衝木倒插在泥地中,金剛前肢的利爪緊緊插在木頭中,時刻準備著戰鬥。
父親,唐雲口中喃喃自語,緊張之極,雙手緊緊抓著艙內的梢杆,梢杆拉下,背後的雷彈便會彈出,唐雲知道,如果這在裏啟動雷彈,在場的所有人都將化為烏有,這裏已經是死地了,就算有充裕的時間也逃不出去。
“桀桀——”細弱的怪叫。感受著臉龐的溫熱,玄蛇終於從虛弱中緩和過來,唐雲側首看了看焊接在黃能肩膀上的頭罩,心中安定不少,還有玄蛇,父親,我不會讓大家有事的。
混戰中幸存下來的一百暗探高手,牢牢占據著僅剩的缺口,不讓黑甲軍再靠前一步。
“正山,大典上百姓嚎哭,你知道為什麼嗎?”帝君沉吟良久,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黑雲漸散,雨水稀落,天就要放晴了。
“在牢裏,正山都說了些什麼?”閔君臣湊到易雲子近前,小聲問道。
“他將圓核的演算手稿交給了我。”易雲子歎息一聲,搖了搖頭。包裹在懷中厚實的草紙壓迫的易雲子喘不過起來。
“如今小雲也在這裏,難道他忍心當著孩子的麵——”閔侯沒在說下去。為何如此執著啊,當日早朝如此,現在依然如此,為何不能安穩的過完餘下的生命。
“你知道的,他是對的。”連湘雲的死,都讓易雲子恨不起來,易雲子還能說什麼呢?
“對個屁,這次可不能由著他胡鬧下去了。大不了痛痛快快戰一場,誰也別想好過。”廉如海端著酒壇,一邊豪飲,一邊憤恨道。
“就是就是,老混球說的是。”祝大師也有樣學樣,端著酒壇,大口喝著。
“咱們都是半輩子的朋友了,誰是什麼樣的人,都心知肚明。”易雲子搖了搖頭,“他的心懷又豈在乎幾個人?”
“我知道你對老唐一直懷恨在心,你是不是巴不得他——”
祝大師口無遮攔,還沒說完便被易雲子打斷,“少跟我提當年的事,等我看了湘雲的信,這筆賬一定會算清楚的,他隱瞞了我三十年,我就不信他能隱瞞我一輩子!”
“光頭佬,別說了,人家是宗師,一個不高興,小心將咱戳死。”廉如海看不慣易雲子的不通情理,幫腔道。
“因為我死了。”博物侯淡然道,似乎說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