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蒼龍七宿,在帝宗大戰期間被封為箕水豹的吳潭戰死在沙場,三十年前被封為心月狐的柳湘雲也自殺身亡。也正是那時易雲子心灰意冷南下遊曆,誓不在入帝都。二十年前祝大師也辭去工部尚書,隱退山林,誓不複出。
當年的種種,仍曆曆在目,但現在他們卻又聚集在了一起,成為令帝君心生恐懼的存在,知道嗎?你們五人足以推翻一個朝代。
“唐正山,吳潭和柳湘雲的死是不是與帝君有關係?”易雲子冷聲道。
“時隔這麼多年,為何你還如此問?”博物侯搖了搖頭。
閔君臣沉默的望著李複庭,細長的雙眼精光四射。
廉如海與祝大師鬥嘴大鬧,連帝君看都不看一眼。
一股壓抑之極,沉悶之極的氣息在小校場升騰。唐雲和倪丁麵麵相覷,悄悄坐進了黃能中,然後一刻也不離站在台獄司的五人。
“三十年前你便一直阻撓我查探其中的隱情。我不這樣問,還能怎麼問?”易雲子雙目犀利如刀。
“天工府的地下藏書閣有一封湘雲三十年前寫的信,”博物侯平靜道:“湘雲寫給你的。”
易雲子渾身一震,龍泉劍滑出了衣袖,“為何隱瞞到現在?”
“你看了就知道了。”博物侯不想再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沉默了下來。
“哈哈,老混球啊,老頭我是越來越佩服你啦。”祝大師興奮地亂蹦起來,五短的身材,再加上鋥光瓦亮的光頭,別提多滑稽了。
“餘江,快將那三壇琥珀提出來,今日我們要暢懷豪飲。”廉侯得意的將雲笛在指間旋轉起來。
“不是五壇嗎,怎麼趁老夫不在,你小子敢偷喝?”博物侯的話,令塵緣未了的老道士心中多了一分期盼,易雲子心中也是興奮莫名,與祝大師和廉如海胡鬧起來。
唐雲坐在黃能上,瞧的目瞪口呆,這易雲子自己從未見過,隻是聽說是一位武學宗師,方才初次相見,果然氣質如仙,令人敬仰。沒想到易雲子會為區區幾壇琥珀酒而動容。想起在孤首山中,寇宗一臉苦澀的神情,唐雲不禁露出了笑容。
“老陳啊,這可不關我倆兄弟什麼事,”祝大師一聳肩,頗為無奈道:“你也知道寇宗那小兔崽子是個酒鬼,那小子比我倆鬼多了,不僅偷喝了老混球的那壇,連你那壇也不能幸免。”
“對對,都是那小兔崽子,等寇宗回來,你在好好收拾他。”廉如海說起謊來,連眼睛都不眨。
“寇宗的膽魄什麼時候如此了得了?”易雲子訝然。
祝大師見易雲子將信將疑,忙與廉如海打起混來。生怕易雲子追問下去。
“我接你的時候,卻沒見你帶酒啊,”祝大師疑惑道:“老混球,這酒你是何時帶過來的?”
“哈哈,我就知道你這大光頭盯著我不放,所以啊,隻能令閔兄代為保管了。”
廉如海將三壇琥珀蹲在台獄司的石階上,然後一一拍開泥封。將其中一壇拋給餘江,麵帶不舍道:“你們這般家夥,省著點喝啊。”
餘江流著口水,連連點頭,抱著酒壇向眾暗探跑去。
血腥稠膩的空氣被一股馥鬱的酒香剪開。
黑瓷酒碗依次在石階上排開,兩名親衛抱著酒壇小心的一一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