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峰見封逸楞在了原地,猛地奪過他手裏的匕首,從兜裏扔出一把石灰撒在他倆的眼睛上,一把馱著一旁的方婧外地下室跑。
祁尊揉了揉眼球,往前追,封逸抓住了祁尊的褲腳,“閣閣下,別追了,蘇小姐和小少爺已經接到了,唯恐你去追還有意外。”
祁尊自然心念蘇小米,捏了捏拳頭,揚了揚眉頭,“走!”
祁尊的腳步越發地著急起來,三兩步踏上了閣樓,門吱呀地被推開,阿蘭在一旁用毛巾擦著蘇小米的臉頰,遠遠一看,便看到輕微的傷痕。
祁尊蹲在床邊,撫著蘇小米的額頭,眼角不由地紅了起來,“小米,我讓你受苦了。”
蘇小米不甚理會,隻淡笑著推開阿蘭的毛巾,“蘭媽,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阿蘭愁眉地拍了拍蘇小米的肩,眼神與祁尊交彙,竟是挽不回的憐惜。
祁尊心不由地發著抖,躊躇地抓住蘇小米的手腕,“小小米。”
蘇小米卻不緊不慢地沉穩下來,空洞的眼眸裏看不出情緒,輕揉著指腹,“祁尊,我這幾天想了很多。”
祁尊隻顧上她額頭上的傷痕,像是割著他的心。
蘇小米頓了頓神,“我從前隻是一個隻顧賺錢養大孩子的婦女,唯一的夢想就是想我兒子能夠有錢花,有這頓還有下頓,我想他過上好日子,別想他媽一樣,食不果腹,流落街頭,大冬天的冷得發抖,連個家都沒有。”
祁尊預感地捂著蘇小米的嘴,“小米,我”
蘇小米抓住祁尊的手,苦笑,“18歲之後的那三年,我過得極其艱難,卻也結交了方婧、鄭青峰兩位勝似親人的好友。一個是殺害我父親的兒子,另一個是從18歲開始就導演我人生的人。祁尊,你明白那種你以為的美好其實都是謊言的感覺嗎?或許,你也隻是我人生的謊言,我好累啊。”
祁尊的頭開始嗡嗡地響,他看著蘇小米漸漸地攬好了大衣。
蘇小米蹲下身子,眼角含著淚開始笑,“祁尊,我和你本就不是同路,我知道你對我的好,也恨過你對我的壞。可我不想跟你過下去了,隻有離開你,才能離開這個謊言一般的生活。飽飽飽飽他跟著你,我放心他要是問起來,你隻說,隻說我死了。”
祁尊齒間開始發顫,一把抓住蘇小米的手腕,“我不可能放你走的,不可能的!”
蘇小米上下浮動著睫毛,用冰冷的手摸著祁尊的胡須,“祁尊,我要走,你是留不住我的,還不如,讓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祁尊感到一股難以挽回的無能為力,蘇小米涼涼地扯開祁尊的手,“最後,我希望冷淺兒能對飽飽好。”
祁尊楞在了原地,恍惚之間,高大的身軀抵在落地窗往外看,衣衫單薄的蘇小米未拿一件行李便離開了。
祁尊的腿漸漸有些不聽使喚,哆嗦地靠在了牆角。
封逸猛地跑了過來,推開了門,隻看到祁尊猩紅的眼裏,無力的恨。
封逸涼意地搓了搓手,“閣閣下,我聽傭人們蘇小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