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想了好不好?”肖瑾言一看到安寧掉眼淚,又心疼又生氣,完全不知所措。
安寧咬著唇不停的搖頭,眼淚完全控製不住,大顆大顆的眼淚如豆子般往外湧。
“他說他好疼——”
“阿瑾!”安寧失神的眼瞬間迸射出偏執的亮光,“寶寶他衝我喊救命,可是我救不了他!阿瑾——阿瑾,我對不起寶寶,我、我對不起你,我……我沒保護好他!阿瑾,我錯了,阿瑾我好難過,我聽到他一直在喊疼——”
安寧的聲音從弱到強最後又弱下,說話的氣息多了幾分喘息。
“我在我在,老公在。”肖瑾言將安寧埋在自己的胸膛前,不讓安寧看到他紅眼的樣子,一邊啞著嗓音低聲勸慰著,“乖,不去想了好不好?不要去想了……”
這一切怎麼會是她的錯呢?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沒有保護好他們母女!
為什麼不能早點發現不對呢?
為什麼不早點將那女人處理好呢?
都是他的錯!
肖瑾言感覺自己的喉嚨如火燒般,鼻尖酸澀,視線多了幾分朦朧。
要是能再早一步該有多好?
安寧興許是苦累了,情緒終於落入了一個平緩期,奶貓般微弱的呼吸聲昭示她尚且還活著。
肖瑾言怕她身體扛不住,強硬的給安寧喂了小半碗粥,這才讓她躺下休息。
而另一頭,鄒雨萱和警方還在僵持著,羅曼尼轉醒便發覺一把刀橫在她的脖頸間。
事情到這個地步是誰都沒想到的,鄒雨萱的打算本是毀了安寧之後等事情平複下來再回國,她仗著肖瑾言的愧疚和自以為的愛意,以為自己不會受到法律的製裁。
但她沒想到陰差陽錯綁回來的一個人居然成了她最後的籌碼……
而她自以為的籌碼卻無論如何都不願來見她。
嗬,鄒雨萱自嘲一笑。
她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鄒雨萱,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先不要衝動,將人質放下!”
聽著警方的喇叭聲,鄒雨萱突然癲狂大笑。
“若是他來,他早就來了!哈哈哈……”鄒雨萱望著湛藍的天空,淚水不自覺蒙住了她的眼,“我到底在期待些什麼?”
那麼多年了,他是什麼樣的人她還不清楚嗎?
他怎麼會來呢?
哈哈哈。
鄒雨萱將眼神落在羅曼尼身上,勾唇嗤笑一聲,壓著嗓音問:“怎麼樣?害怕嗎?後不後悔?如果不是安寧,你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呢?嗬,你為了她現在生死都不一定,但是她卻半點都沒有要來救你的意思啊。”
“嗤。”羅曼尼嫌惡的看了鄒雨萱一眼,不說話。
不過是她砧板上的魚肉,竟然還敢鄙視嘲諷她?鄒雨萱的情緒一下子又被勾起來,持刀的手又增了幾分力氣。
“本來還想留你一條命,看來你並不想要,那就陪著我一起下地獄如何?”
“不如何。”羅曼尼眼神瞥向的大樓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唇角微勾著,視刀為無物,側著腦袋對上鄒雨萱的赤紅的眼眸。
“讓我想想,持刀進民宅傷人在先,挾人質在後,你覺得你現在應該在那牢裏待多久呢?三年還是五年?不夠吧?不如,讓我想個辦法幫你解脫如何?”
“你在說什麼?”鄒雨萱心裏突然覺得毛毛的,持刀的動作微微發抖。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了羅曼尼想做什麼。
“我想讓你死啊——”
羅曼尼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女人在與她推攘之下落下了天台……
鄒雨萱的雙手完全不聽她的左右,哆嗦著,視線卻被羅曼尼掉落時那張揚的笑臉所吸引,直到突然傳來一聲劇響的落地聲將她拉回了魂。
那一雙血紅的眼。
那種複雜而解放的眼神……
恍惚間,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鳴笛聲,尖叫聲,質疑聲,謾罵聲,全都在那“砰——”的一聲打碎了。
她……殺人了。
“不,我沒殺她!我真的沒有殺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不是我殺的人!”
鄒雨萱情緒波動很大,哆嗦著直搖頭,瞳孔放大,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審問的兩位警察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眸中看到了幾分不耐。
這一場審問進行了幾天卻沒有半點進展,這個女人就好像真的瘋了一般,無論問什麼她都隻有這麼一句話。
當初她推人下去的場景可是那麼多人都看見了的,再說……就算這其中真有什麼貓膩,上頭都吩咐下來了,這頓牢獄之災可是少不了的。
現在來裝發瘋賣傻太晚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