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虞雅輕輕抽了口氣,她捏著糖紙的手有些發抖,像是激動地說不出話來……盡管大腦不太清醒,她還是趨於本能的,抱住了懷裏這個柔軟的小生命。
看見這一幕,遊燁才算是鬆下一口氣來,安靜的陪著兩位坐了一會兒,眼看時間快要到了,侍者過來敲門,他才撐著膝蓋起身,看著溫馨相處的兩人,一時間竟不忍打破。
但最終,遊燁還是禮貌的彎下腰來,伸出手臂:“阿姨,我們該去會場了……”
虞雅有些遲鈍的看了他一眼,緩緩站起身來。
遊燁給侍從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過來抱起孩子,然後扶著虞雅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剛穿過走廊,就看見虞鍾書親自過來接女兒,看見遊燁和孩子,向來古板的表情似乎融化了一點兒,開口道:“虞冰已經到了,就在外麵等你。”
遊燁笑著點了點頭,將孩子交給了虞家人,正準備告別時,沉默的虞雅卻突然開口:“你叫……遊燁,對嗎?”
自從發病之後,她時常忘記很多東西,哪怕記住了也是顛三倒四,指不定下一秒又會忘個幹淨。
可盡管如此,她還是艱難地記住了這個,虞冰時常與她提起的名字。
在遊燁怔忪之際,這個一生都在被病變的腺體折磨的女人笑了起來,笑容是那樣明媚,如同正直青春的少女,對未來充滿幸福的憧憬。
“你們要好好地……生活。”她如此祝福道:“一輩子。”
遊燁用力眨了眨眼睛,將那股濕潤的感覺壓了下去,才揚起嘴角報以同樣的笑容:“我們會的,謝謝您……媽媽。”
說完最後兩個字,向來厚臉皮的他也忍不住麵頰發熱,基本沒敢抬頭去看對方的表情,轉身一路小跑著離開了。
走廊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腳下是柔軟的紅地毯,兩邊有著無數個通往大廳的入口,但遊燁都知道,那不是他的歸宿。
於是他就這樣一路跑著,任憑喘息逐漸粗重,任憑心跳加快,像一枚過熱的引擎,在耳道裏產生劇烈的嗡鳴,以至於頭腦一片空白,隻剩下本能驅動著身體。
——而走廊的末端,一身純白西服的Alpha靜靜的站在那兒,他梳著得體的背頭,湛藍的眼睛始終注視著奔向自己的那個人,甚至在最後,笑著張開了手臂。
於是遊燁撲進了他的懷裏,不帶絲毫的猶豫。
他嗅到了對方身上熟悉的檀木香,溫柔的、繾綣的,像是化冰後的春水,將他浸泡,將他包容。
而虞冰也聞到了那猛烈地薄荷味兒,辛辣的、嗆鼻的,像是他懷裏的這個人:熱情,放肆,如同一捧永不熄滅的火,刺眼而奪目。
這一刻,信息素的同調達到了巔峰,他們清晰的聽見了對方密如擂鼓的心跳,那源於血脈之中的律動,像一首激烈的交響曲,宣泄著彼此洶湧的愛意——再沒有什麼能夠成為阻攔。
時間正好。
“走吧。”
Alpha牽起了Omega的手,推開了眼前那扇厚重的門。
伴隨著主持人激情的介紹,他們踏上了那條鮮花鋪就的紅毯,在無數雙眼睛的矚目之下,走過了一段旅程。
最終停下的時候,遊燁甚至有些恍惚,他下意識看向身邊的虞冰,發現對方也在看他,彼此眼中的緊張與激動一覽無餘……於是他們都笑了起來,耳邊的宣誓詞緩緩響起,喜慶的背景音將氣氛推至高潮,在所有親朋好友的見證之下,主持人莊嚴問道——
“不倫貧窮還是富有、不論疾病還是健康,不倫是年輕還是衰老,你是否願意永遠愛護他,安慰他,陪伴有,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