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人影快步向街口走了過來,距離越來越近,借著淡淡的月光終於看清了,竟然是洪宇秋。
這麼晚了,他來這裏幹什麼?
月光灑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照出了一臉的納悶和思索的神色。
“難道我的判斷錯了?”
洪宇秋輕輕的低語了一聲,又微微搖了搖頭。
沒有人明白他話裏的含義,也許隻有他自己知道。
“應該不會”
洪宇秋又莫名其妙的自語了一聲。
突然,他的眼神裏露出一絲驚詫之色,整個人猛然閃入暗影之中。
片刻過後,一條披頭散發的白影已經奔到了洪宇秋停身的位置,四下看看,突然又轉身奔向麻衣巷裏,方向豁然就是鬼屋的方向。
“啊!”
洪宇秋幾乎驚叫了出來,剛剛的白影竟然會是白喜善的夫人淩月鳳。
他來不及多想,連忙悄悄的跟了上去。
淩月鳳一路飛奔,一身醫院裏穿出來的白色外套,配上一張蒼白的臉,夜色之中活脫脫的的有如鬼魅。
談虎色變的鬼屋就在近前了,淩月鳳竟然毫不害怕,“砰”的一聲推門直衝而入。
鬼屋裏黑壓壓的,“吱”“吱”的老鼠尖叫聲鬧成一片,但片刻之後又驚慌的四散奔逃,似乎也被這突然出現的。
鬼魅嚇著了,轉眼間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嚓”的一聲,火折子亮了起來,照出了淩月鳳麵無表情的臉。
沒有說話,淩月鳳冷冷的眼神掃過每一個角落。
“哈哈!”“哈哈!”
淩月鳳突然仰天狂笑起來。
在這樣的黑夜,從鬼屋裏傳出這樣的笑聲,整個就是陰間又來了鬼。
門輕輕的被推開了些,門外靠著牆壁站著的洪宇秋心在“砰”“砰”的跳,但兩道如刀的眼神卻依然直直的盯在
淩月鳳身上。
“哈哈!”“哈哈”
淩月鳳似乎並未發現背後有雙眼,依然大聲狂笑了起來。片刻之後,她突然笑容一收,臉上露出狠毒的神色。
“你是不是回來了?”淩月鳳的聲音冷得象來自地獄:“你是不是藏起來了?藏在樓上?還是……就在我身後?”
淩月鳳猛然回頭朝著門外看去。
洪宇秋反映驚人,猛然一縮頭,整個人緊緊的貼著牆壁,一動不動。
“哈哈!”淩月鳳又冷笑了笑:“門開了,是陰風吹開的,你真的回來了,你在哪?快出來。”
聲音幽幽的又陰陰的,聽得讓人混身起雞皮疙瘩。
屋子裏其他的聲音都沒有了,連老鼠都被嚇得不敢吱聲了,靜,靜得怕人。
“哈哈!”淩月鳳突然又狂笑兩聲,猛然又厲聲叫道:“你還回來幹什麼?你的兩個女兒早就被我扔了,兒子被我溺死了,你怎麼不好好的做你的鬼?還跑回來幹什麼?”
“哦!我明白了!”淩月鳳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聲音又變得陰森森的:“你是還想搶走白喜善?你還在打這樣的算盤?難怪他今天問我,你們生的孽種的下落,一定是你沒死,你要他問的。”
“對不對?”淩月鳳突然又厲叫起來:“你別做夢了,白喜善是我的丈夫,你跟他生的孽種都被我殺死了,你回來也隻是孤獨的一個人。”
“嘖”“嘖”
淩月鳳忽然搖頭惋惜起來:“多麼可悲,多麼可憐,我真為你難過。”
“可你怪不得別人,誰叫你下賤、無恥,”淩月鳳猛然又象發了瘋:“你活該一個人,你現在回來又想來拆散我們是不是?還是你變了鬼想回來報仇?來啊!我不怕你……出來……你出來……”
淩月鳳象發了瘋的潑婦一般,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瘋了一般朝著屋子裏的東西砸去。
門外的洪宇秋眼神裏充滿了驚恐之色,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讓人談虎色變的鬼屋竟然和白喜善有很大的關係,他拚命的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清醒過來。
“出來……給我出來”
鬼屋裏到處都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淩月鳳抄著木棍狂叫著衝向了樓上,披頭散發的樣子在火光的搖曳下照出如同鬼魅的影子,在這原本就陰森森的鬼屋裏顯得更加的恐怖和怕人。
夜,更深了,但天邊的一抹灰白,卻似乎是一點點黎明前的曙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