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火輪引”就是借助風力把火引向某處,有利於火攻的一種工具。它形如“水輪”,大小卻似車輪。輪的兩側紮有“槳舵”,輪內置有硝磺。以浸過鬆油的棉絮作為火引。操作時,先確定攻擊目標和風向、風勢,再目測好路徑,然後點燃“火引”。鬆手後,火輪引即借助風力滾向目標,將其引燃。不過,可以看出,在任務的布置上,黃守忠還是頗有些章法的。
黃守忠繼續布置道:“我已注意到了,這個帳篷裏住的是個大官。就是那個躺在驢車上的家夥。你幾個把‘火輪引’朝哪方向放過去。”他站起身,拍拍手說,“記住,先在東麵放起火來,然後再點燃‘火輪引’。”又衝那五個家丁中的兩人說,“你兩個聽好了。我們摸下去後,先做了那倆衛兵,然後你倆換上他們的衣服。等火一起,便趁亂潛入那瘸子的帳中,騙他說‘有山匪偷襲,帶他去躲一躲。’他若信了,便將他帶出來;他若不信,就給老子綁了。有阻攔的,都他娘的幹掉。”說完,他霸氣地掃視著大家,沉聲警告著說,“誰也不許失手!不然老子弄死他,連他家人也不放過。聽明白了嗎?”家丁們一個個畏懼地彎腰縮頭,低聲應道,“明白!”
黃守忠很是亢奮,他看了一眼黃守孝歇息的地方,然後壓低嗓子說:“好,快準備去吧。”又罵咧著叮囑道,“別他娘的弄出動靜!記著,半個時辰後行動。”
……
周副官因睡不著,業已披衣踱出帳外後。他見外麵的風越刮越大,忙繞著自住的帳篷檢查了一圈,見帳篷紮得牢固,急又向蔡旅長帳篷走去,卻見張連長和衛兵正一起把東南角腳樁紮緊。他即走上前小聲地問道:“張連長,沒啥事吧?”張連長忙報告道,“報告周副官,一切正常!”周恩又衝一旁的衛兵問,“旅長睡得好嗎?”衛兵立正,輕聲應道,“報告長官,旅長睡得很好!”周副官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對張連長說,“張連長,這一帶山匪活動頻繁,今晚風又大。你要叮囑哨兵,多警惕著點。”張連長拍了拍手說,“放心吧!周副官,我已吩咐過了。一會我再到坡上去,哪兒的哨似乎弱了點。”周恩看了看那斜坡,想了想說,“走吧,我跟你一塊過去。”又不忘吩咐衛兵道,“前後都盯著點。”那衛兵即應一聲,便圍著帳篷巡開去了。
而在李時淵的營帳中,那兩隻空了的罐頭盒被風吹得滾來滾去,不時地發出“咣當”的清響,可早已酣然入睡李時淵竟是渾然不知。夜風越刮越大,兩空罐頭盒也越滾動的勤快。
再說,黃守孝完全沒有料到二哥會擅自行動,所以他撂下了一句話後,便回到凹處裹上大衣歇息了;而“猴腮”和另外兩個隨從家丁,則擠在一起,打起迷糊。約莫歇息了一個時辰的功夫,黃守孝突然被滾來的一蓬衰草砸在了臉上。他猛然醒來,見周圍隻是“猴腮”他們幾個,卻不見二哥他們。
他趕緊踢醒了一旁的“猴腮”問:“哎,我二哥他們呢?”猴腮睜開眼來,睡眼惺忪地搜尋著說,“是啊,咋不見二爺他們呢?”他忙把身旁倆人推醒說,“喂喂,你倆趕緊去看看。”猴腮忙吩咐著說,“你快去問問那守夜的,你到附近找找。”說著,他也忙爬出土凹,衝周圍張望起來。
隻一會兒,一隨從便跑回來說:“我四周找了,連個人影也不見。”他正說著,另一隨從則急急跑回來說,“三爺,不好啦!聽守夜的說,二爺已帶著人下去啦。說是要趁火搶人哪?……”說著,他把聽來的情況細述了一遍。
黃守孝聞說後,大驚失色道:“他們是找死!‘猴腮’,快去把那幾個放火的給追回來。”又對身邊的隨從說,“你倆跟著我,快!”可他才走了幾步,忙又衝猴腮說,“如果沒攔下他們,你就直接回‘倉滿城’,這兒是不敢再留了。我見到了火光,自會帶著他們回去的。”說著,便直攆著猴腮“快去快去!”
黃守忠正帶著家丁急急地摸向斜坡,他可謂是身先士卒,走在了眾家丁的前麵。一行人踏著幹草枯葉,穿行在樹林子中;腳下發出“嘩嘩”的碎葉聲。
突然,有人高喊:“站住!口令?”緊接著便拉動槍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