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夢魘壓沒少年膽(3 / 3)

可就在這時,又見一黑衣人,旋著身子淩空飄來。足見此人的武功遠在那二人之上。李辭歸見之大駭!他心底再也沒有了與獨食客一較高下的膽量和勇氣了。他恐懼、絕望,脖頸嗖涼嗖涼、脊背直冒冷汗,心在收縮…下沉…收縮。

而這時,一黑衣人用其冰涼的手拍著李辭歸的臉頰喊道:“大哥,這可真是個肥膘啊!”而那叫大哥的卻是衝他吼道,“少羅嗦,先砍嘍!”李辭歸聽罷自是暗暗叫苦道,“完啦完啦!果然是不留活口。”李辭歸頓被恐懼、害怕、絕望罩遍全身;他想起了爹爹的叮囑,想到了老艄公說過的話。

終於,他無奈地歎道:“唉,真是悔不該呀!竟然落死在這荒山野外。”他又想起出門時兒子的哭聲和媳婦說過那“兒子哭,不吉利”的話,再次歎道,“唉!萬般皆是命啊!隻可惜我才初為人父,我和兒子才……”

突然,一旁的黑衣人陰笑道:“嘿嘿,認了吧。”另一黑衣人則迅速舉起刀來,衝李辭歸大聲說道,“小子!明年的這個時候就是你的忌日。”言畢,那黑衣人退開半步,向著李辭歸的脖子掄圓大刀,奮力砍去,李辭歸驚得“啊!”了一聲,本能地用手臂去擋……

“咦,咋刺啦啦,熱乎乎的呢?”李辭歸猛然醒來,睜眼看時,卻見那棗紅馬正用舌頭舔著自己的胳膊,他這才回過神來。

原來剛才所發生的竟是一場惡夢,而自己用手臂擋下的竟是棗紅馬的嘴巴。那棗紅馬抬起頭來,舔了舔舌頭,又要去舔李辭歸的胳膊。他忙推開它,如釋重負地長舒了口氣說:“竟是你搗得鬼啊!嚇死我了。”棗紅馬甩了甩脖子,又伸過頭去。李辭歸忙爬起來說,“別舔了,別舔了,手上的這點鹹味早讓你舔沒了。走吧,也該上路了。”

雨雖然是停了,可天也黑了。

李辭歸走出凸岩,望著月亮下輕輕飄過的雲彩,不禁抱怨道:“嗨,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又得走夜路!”說著,回身牽了棗紅馬再次踏上歸途。

……

月空之下,山色朦朧,小路暗白;坡上小樹,影姿綽然;草間小蟲,低吟和鳴。忽有宿鳥驚飛盤旋,呼叫著盾入夜空;更有飛閃的流螢不時地劃過天邊。……

然而,麵對如此山色美景,李辭歸卻是了無情趣。要是擱在那惡夢之前,他早醉心其間,詩興大發了。他慢慢地走著,可心裏卻總想著那可怕的夢境。此時,他的心境已被凸崖下的那個惡夢給死死地魘住了。所以,稍一有點風吹草動,他就緊張兮兮、四下張望、狐疑不前。他覺得夢境中的那些個獨食客,不隻是武功高深、奇絕,尤其是夢中那絕殺的一刀,確實太逼真,太震撼了!以至於,他有時都分不清那是個夢,還是某種真實?李辭歸越想越恐懼,越想越壓抑。

最終,他被恐懼壓抑得實在是受不了,便猛的一提氣恨聲道:“嗨,不就是個夢嘛!何必總這麼疑神疑鬼的。不想它,再也不去想它了。”他強打起精神,望著明月說,“有美景當前,我何不吟詩一首!”說著低下頭,沉思片刻,隨即朗聲念道,“雨霽山蒙夜郎歸,風清雲朗月相隨。蟲鳴草下鳥驚空,嘈嘈啾啾聲聲催。”一首吟罷,頗感滿意,心境立好。

於是,他想了想,又和著“長短調”,一邊走,一邊打著節拍高歌起來。隻這麼一唱,其心情越發好了,也越發忘情了。可就在這時,棗紅馬突然驚起、嘶鳴不前;李辭歸嚇得慌忙緊扯韁繩,張目四望,卻見數對閃著綠光的眼睛於路中央遊移晃動。

李辭歸頓時怒道:“該死的惡狼!踩死它們,衝!”那棗紅馬嘶鳴一聲,決然向惡狼衝去;群狼見狀迅速散去,可隨即又尾隨著追了上來。

李辭歸忙摸出五迷道的那把飛鏢奮力甩去,就聽“嗷”的一聲,一狼翻了個筋鬥,便掙紮著跑去了。可是其它狼依然緊追不舍,而且更加凶猛。看著即將追上來的惡狼,李辭歸急從行囊中取出一根“烈焰棒”,迅急扯燃衝身後投去。狼群被耀眼的烈焰嚇得散開,但仍有二隻試圖越過那“哧啦”著的烈焰。

突然,“砰砰”兩聲炸響,狼嚇得嗥叫著逃去了。李辭歸則不敢慢下來,而是放馬奔跑,一直跑到東方露白,才漸漸慢下腳步。

此時,棗紅馬已跑得渾身是汗,李辭歸則望著壓上樹梢的太白星輕鬆地說道:“好了,天亮了!就算有獨食……”

可他不及說完,還真就見著坡上倆黑衣人正貓著腰,握著明晃晃的刀,向他包抄過來。哪情形與凸岩下的夢景幾乎是一模一樣!李辭歸不由地頭皮一炸,怪叫一聲,掉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