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匪窩鬧演逼宮戲(2 / 3)

一說起酷蛟,這一帶的山匪或是鄉民無不知曉他的威名,就連當地的官府也忌他三分。

酷蛟在世時,立過不少苛刻的“幫規”。剛才範師爺口中的“來去赤條條,無牽又無掛”的口號就是根據“寨中弟兄不可迷戀男女之事”的幫規喊出來的。為了保住大寨主的最高地位,酷蛟還特別立下了三條尊崇大寨主的“生死令”。所謂的“生死令”其實就是賦予了大寨主生殺予奪的權力。

吳霸山狠狠地瞪了範師爺一眼,並暗示著生死令的內容警告說:“倒是你們,要多想想義父生前立下的規定!”範師爺聞說嚇得縮起脖子退了回去。

範有才的畏縮令黑老三很是不快。這位黑老三,大名叫黑三。他身材魁梧,生性剽悍,尤嗜好酒色。此人做起事來,總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因而,連大寨主吳霸山有時也忌憚他幾分。

他斜瞧了一眼範師爺,又再次大大咧咧地站起來扯起嗓門叫嚷道:“喂,俺說大哥!弟兄們喝酒跨女人,且來去赤條條,多自在呀!幹嘛非要守著個女人過家家?哪樣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

“諸位,咱來去赤條條,快活又自在。”黑老三意淫的竟扭動身子,並衝大夥呼喊道,“是不是啊?弟兄們!”眾匪們無不快活地大笑起來。

吳霸山即繃起臉怒視著大夥,沉聲訓叱道:“可笑嘛!”眾人忙收住了笑聲。他又盯著黑老三淡淡地說,“老三,你就快活吧!哼哼,有你後悔的時候。”說著,他突然把目光投向了二寨主麻五六,麻五六嚇得立時垂下頭去。

所謂“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麻五六可不像黑老三,他就是望著吳霸山怕。

吳霸山逼視著他問道:“你說的那些個‘蠢蠢欲動’的山頭,都是哪幾家呀?不就是一個‘吒馱幫’嘛!”此時吳霸山還隻是猜想,黑老三和範師爺敢於發難多半是麻五六攛掇的。所以,他覺得應先把麻五六給鎮住嘍,否則還不定會鬧多凶。

“哪吒馱幫的幫主,俺了解他。”吳霸山掃了眾頭領一眼說,“他所以不太把咱蜈蚣寨放在眼裏,主要還是仗著昔日與老寨主的哪點交情。當然,也多少有點倚老賣老的味兒。可他畢竟曉得‘唇亡齒寒’的道理,因此他是不會背叛‘盟約’的。”

他頓了一下,並冷笑著說道,“哼哼!若不是老寨主生前囑咐要我待他好些,教訓他一番又有何難?可是…弟兄們!咱們的頭號敵人是誰呀?”

“當然是官兵啦!”他一拍扶手,猛然站起,神色凝重的望著大家說,“都想想吧!這‘盟約’能廢嗎?”一說完即又重重地坐了下來;大夥竟都不再出聲了。麻五六見狀,心急得直發虛,不由地結巴道,“可是可是…咱總不能光守住‘盟約’,而不顧肚皮吧?咱現在是兵多,糧卻不廣。’要再死守著這麼個‘盟約’,這糧草實在是不好聚足哇。”

麻五六強調此說,是因為《盟約》中規定,“盟約者,謹記,‘唇亡齒寒之理。’彼此守望相助,互不襲擾。……且盟主可適時催糧納貢。”

正是這“盟主可適時催糧納貢”一句,令他有這般勇氣起身陳情。他略抬高了嗓門說道:“俺所擔心的是,咱再這麼遵守下去,早晚還不得喝西北風哪。俺聽老寨主說過,隻許兩年,兩年後修改‘盟約’。讓各山頭給‘蜈蚣寨’納貢。可現在都過去了好些年了,大寨主還守著那舊時‘盟約’。這…這也太不合時宜了吧?”說完麻五六攤開兩手向著眾頭領搖頭歎息。

其實,關於“納貢”的事情,作盟主的吳霸山早就與各山頭作過交涉。隻因近兩年災害不斷、糧草匱乏,而且近來官府頻在各山頭之間暗中收買、離間,為此他才沒有強行實施納貢之約定。可是眾頭領卻不這麼想,他們多是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心態。隻要你不納貢,老子就有理去打去搶。

吳霸山年長麻五六近二十歲,老寨主在世時他還隻是個娃娃,因此麻五六畏懼吳霸山心理應是自小形成的。可是當下他麻五六是以二寨主的身份說話,而且說的也算在理,使得吳霸山還真不好直接駁他。

吳霸山先做出氣惱樣子罵道:“你知道個屁!義父的話俺還不比你清楚嘛?”隨即端起大寨主的架勢說,“你也不想想!就你哪歲口,要不是俺念著老寨主的囑托,能把你扶上了這二把交椅坐嗎?”又用譏諷口吻敲打著麻五六說,“你是嫌這二把的交椅坐潮了?嗯!還是你他娘的腚溝上長了毛刺,坐不住啦?還是難受啦!”隨即衝麻五六招著手說,“嘿嘿!來呀,俺這兒舒服。”麻五六嚇得直往後縮,吳霸山卻突然大聲吼道,“來呀,往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