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甲元被蟄得“哇呀呀”的大叫著摔下馬來;而那緊隨其後的二莊主,因跑得太急,頓時陷入四下翻飛如黑煙翻滾的馬蜂群中。
他忙伏下身子,卻想著就勢衝跑過去,可是馬兒已叮擾得沒了方向。它恢恢兒叫著,驚恐的東奔西突,而馬背上的二莊主則已被蜇得“嗷嗷”亂叫。
實在是被蜇得受不了,他這才滾下馬來,抱頭亂鑽瞎拱。偏馬蜂攻擊的習性就是專蜇那些會動的東西。二莊主若是得趴著不動或許少挨些蜇,可他卻像頭豬似的這拱一下,那拱一下,結果被蟄得爬起來,一邊跑,一邊拍打著哀號:“哎喲!哎喲喲,痛死俺啦。哎喲,俺的娘誒!痛死俺啦,痛死俺啦…”
隨後趕來的是三花堡的楊飛雲、螞蚱和九龍的二寨龍乙元、龍丙元等人。眾人一見那群蜂亂舞的陣勢,皆嚇得慌忙打馬回撤,可那裏還跑得了哇。
一個個相互衝撞踩踏,東躲西藏,但都無法擺脫被蜇出許多大腫包命運。可以說,每一個人都切身領教了啥叫“蜂擁而至”那可怕而有難忘的滋味。
他們中一些有經驗的人慌忙趴在地上,或鑽進附近的草叢裏。二寨主龍乙元已被蟄暈了頭,竟然還騎在馬上瞎撲騰,一旁的弟兄急衝他喊:“二寨主,快下馬趴了。”
龍乙元這才回過神來,慌忙滾鞍下馬,向著一蓬莽草拱去。也許是被蜇得太痛的原故,已把頭鑽在草叢的他,卻仍擺動著那撅起的屁股;而那些似乎還不解恨的蜂子,忽然又見著了目標,即刻俯衝下去,二寨主再次嚎叫起來。
此刻,稍遠一些的三寨主龍丙元以及跑在前麵的步卒也都好不到那兒去。可以說,當時的整一個山間穀道就像一個圍獵場;隻是那些被圍獵的對象不是獸,而是一個個被馬蜂蜇得哭爹喊娘,東躲西藏的山匪們。
……
周恩、李時淵、馮教頭三人終於跑到了河邊,可當他們看著那滾滾奔流的河水時都驚呆了。
馮教頭心急的跳下馬來,試著走入水中,可才走了幾步,險些被一個浪頭帶入河中。他嚇得忙彎下腰去,扒住石頭,摸索著回到岸來,衝著岸上的周恩、李時淵直搖頭說:“太急啦,太急啦,根本就沒法過。”
周恩看了眼下遊又望了望上亦,也搖頭歎道:“唉,穀大哥說的沒錯,這水漲得厲害。”
“誒,早知如此!倒不如讓方豪裁把咱們抓了去。”李時淵一屁股坐下來,呆望著湍急流水,神情很是沮喪;周恩焦急的看眼來路,並衝李時淵安慰他說,“別灰心!劉保長不是說了嘛,他有辦法。”
“他是沒看到這湍急的水。看到了,準也傻眼!”李時淵依舊失望地說,馮教頭望著豁口嘀咕道,“這老兒,咋還不見呢?”又不無憂心地衝周恩說,“這樣大的水,他能有啥辦法呢?”
周恩看著湍急的大河,一時不知該如何應他;李時淵則摸著殘腿,極失望的說,“能有啥辦法哇!這樣的大水,別說他了,就算是龍王爺出手也難過去。”李時淵所以一再說出喪氣的話,主要是因為自己的水性太差,周恩體察到他的顧慮與憂心,卻也想不出過河的辦法。
他惟有盡量安慰說:“你倆不了解劉保長!論水性,他可不亞於‘水滸’裏的浪裏白條張順呢。大家沉住氣,保長會有辦法的。”
李時淵和馮教頭又何嚐不這麼想呢?倆人都不再言語了,隻是默默地注視著那惟一能夠進出的豁口,期待劉保長早點出現。……
劉保長跑開不久後,穀道那邊便傳來了呼天搶地的叫喊聲。他拉住韁繩,側過身兜起耳朵細心地聽了聽,又盯著空空的穀道看了一會。
突然,他大笑起來,得意地歡呼道:“哈哈,俺的天兵天將出動嘍!出動嘍…出動嘍!”他開心一邊跑,一邊吆喝著向大河跑去。
正是“大笑隻因一時樂,卻是愁煞過河人!”
周恩、李時淵、馮教頭三人注視著奔湧的河水,又不時的向豁口望去,心中不斷的念叨劉保長。馮教頭來來回回的走著,忽然他說了聲“我迎他去!”然而他才要上馬時,劉保長已樂顛顛從豁口處跑來。
馮教頭忙招手高喊:“劉保長,快!這邊來。”周恩、李時淵也爬了起來衝他楊手。
劉保長打馬跑到跟前,馮教頭忙抓住他的馬嚼子,急切的指著河麵問:“你看!這能過嗎?”周恩也緊張地追問說,“是啊!這河水太凶猛啦。”李時淵則滿臉懷疑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