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辭歸並不知道那藥是給黑六子的,還以為是給吳霸山的某位姨太準備的。他應了一聲便和彭飆一道有說有笑地出去了。
李辭歸和彭飆他們在醫養堂的牌門別過後,彭飆一直懷滿懷心思地低頭走著,齊猛和關林則默不住聲地跟著。突然,關林拉住韁繩,看著街麵說:“咦?不對呀!”又衝齊猛問道,“哎,是往這去嗎?”齊猛則張望著說,“來時天黑,俺哪認得?”
原來他們已走錯路了,本該是往南門去的,他們卻繞到了西頭。關林回想著說:“俺記得,附近有個戲台子的呀?”齊猛卻指著前麵一些店撲和許多地攤說,“俺上去問問。”說著,他才要打馬過去,彭飆則阻止他說,“你別動,還是俺過去問吧。”又指著另一頭說,“你倆上那水果鋪旁邊的樹下等俺。”說完,彭飆徑直走到一鞋攤前。
他跳下馬來,沿著店鋪、地攤走著,忽然,他在一處擺著許多漂亮的女式繡花鞋的攤位停下腳來,並仔細打量著,不一會他便蹲下來挑選,並不時地和攤主比劃談論著。
起初,關林、齊猛見堡主搶著過去,還頗感納悶,這時他倆才明白彭堡主上哪兒是要為妹子挑鞋子。關林便指著距那樹下不遠的水果鋪對齊猛說:“猛子,那咱就上哪兒問問?”說著,倆人牽著馬走了過去;而那水果鋪前已聚著幾個女人在挑檢著水果。
他二人走近後,齊猛便隔著那些女人扯起大嗓門問道:“老板娘,南門咋走啊?”可不等那老板娘開口,一個丫鬟模樣的姑娘便指著他的身後說,“出了街口,往右去。”
關林見說了,便對齊猛說:“既是從這兒去,咱就在這兒等大哥吧。”可他才這麼說了,那指路的女子卻捏住鼻子望著他倆說,“二位大哥,可否站開一點,俺家夫人不喜歡這馬汗味!”倆人聞說,忙歉意地牽馬向邊上站去。
關林回身望了一眼彭飆,見他還在仔細地挑鞋,因記掛著昨晚分手時李望公留下的話兒,便忍不住好奇地問道:“猛子,李望公是咋跟大哥說的呀?”齊猛見問,即大著嗓門說,“嗨呀,這事若不是李望公點破,就算俺有一百個腦袋,也想不出來。”他有意要逗弄一下關林,便賣著關子說,“你不是說,自己腦子好使嘛?那俺就測一測你。其實,就你那腦袋瓜,也不見得比俺好多少。俺先給你點提示,你要能猜上來?俺便認你第一聰明!”
關林自是不服道:“行啦,你就快說吧。”齊猛便樂嗬著道,“好吧,你聽清嘍。那機關哪~,就在藥鍋上。”關林說了聲“藥鍋?”便低頭想了想,隨即搖著頭說,“這叫啥提示嘛?跟沒說一樣,俺猜不來!”又衝齊猛催道,“你就快說了吧。”
見關林服輸,齊猛便得意地笑道:“嘿嘿,看來~,你不比俺強哪兒去!”說著,他依舊是大著嗓門把聽到的全都說了一遍。最後,他衝關林說,“咋樣!這法子夠陰毒吧?”關林忙應道,“嗯,確實陰邪歹毒!”
忽然,關林腦子裏閃過了多年前在“風水塘”撒尿時看到的情形,可因時間久遠了,竟一時沒能想起,他直拍著額頭說:“慢點慢點!噫~,是啥事來著啦?是是…是…”
然而就在關林努力地回想時,彭飆卻已打馬過來,並衝他倆催促道:“哎!你倆還傻呆在那幹啥?還不快走。”說完,便拍馬去了,齊猛忙拉了關林一把,倆人便緊著上馬追趕了去。可是關林和齊猛卻不知道,就在他倆說事的時候,那果攤前有一女人,一直留意著他倆的對話,她便是吳霸山的二姨太。二姨太假意地挑著水果,可耳朵卻是始終留意著齊猛說的每一個字,直到他倆離去。二姨太抬起頭來,目送著他二人,心中還頗有些感激呢。
說來,自從四姨太金花有了身孕後,二姨太的內心就再也無法平靜了。尤其是眼瞅著四姨太那日漸隆起的肚子,以及四姨太地位的迅速提高,二姨太心中的那股妒火是越積越大、越燒越旺。
而如今的二姨太,可以說,她一想到金花不久就要成了這吳府的女主人時,便難以控製自己。時常,她多會匆匆地跑回屋子,瘋狂、狠勁地錘打一通東西,宣泄一陣後,才能平複住那如中了斜一般的心境。當然,那可憐的小狗“花花”也多成了她宣泄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