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堡主孤獨地捧著魚簍,呆呆地看著河水。突然,他打了個寒顫,猛地想起皇甫老藥師說過,夫人去世後揚飛雲便常在夢裏喊“船船船”,難不成,哪“船”便是老魚翁的?隻這一想他不再懷疑老魚翁說過的那些話。……
皇甫老藥師見彭老堡主久久地怔怔地出神,便捧起藥碗喊道:“堡主,堡主!”見堡主沒反應,便碰他一下說,“藥涼了,快喝了吧。”彭老堡主這才回過神來,很是歉意地說,“哎呀,俺盡顧著想事了!”他接過藥碗,一氣喝盡。
……
此時,彭飆已來到了楊飛高兄弟倆屋子的門口。因嫌腳下沾著泥,他便沒像平日那樣直接推門進去,而是衝著那虛掩的門喊道:“高子!雲子!你倆在嗎?”揚飛高應了一聲,揚飛雲則是拉開門走了出來。他見彭飆舉著雨傘,立在門口,便招呼說,“飆子哥,找俺倆有事呀?快進來吧。”
彭飆舉著傘一臉歡喜地說道:“不啦!是俺爹叫你倆過去。”揚飛雲聞說即高興道,“是義父找俺倆呀?太好啦!”即回身衝屋裏的哥哥喊道,“哥,義父叫俺們過去呢。”揚飛高披著外衣,磨蹭著從屋裏走了出來。
他站在弟弟的身後,神形緊張地說:“是…是義父叫俺倆呀?啊,哪太…太好啦!其實俺倆一直…一直都想去看望堡主;隻是俺師父說,等堡主好了再過去。”彭飆卻是歪著頭輕鬆地說道,“俺爹好啦!所以呀,他特意讓俺過來叫你倆呢。”彭飆正說著,齊猛也已跟了過來,並且老遠地就大聲道,“咋還沒出門呢?”彭飆聞聲忙轉過身來並好奇道,“咦,你咋也來啦?”
齊猛聳聳肩說:“是堡主叫俺來的;讓俺催他倆趕緊過去。”隨即又咧嘴笑道,“嘿嘿,也許為小姐的婚事吧!”他扯了扯蓑衣,轉身衝他倆催道,“雨大了,快拿上傘走吧!”
揚飛雲一頭鑽到彭飆的傘下說:“俺跟飆子哥一齊走。”揚飛高則結巴著說,“俺…俺還是多拿把傘吧?”說著便回屋去拿傘。
揚飛高已預感到了堡主叫他倆去的目的。他回到屋裏,禁不住的緊張、害怕,並一直磨蹭著,可這門是不能不出的;而門外的齊猛早就等得不耐煩,彭飆也覺得他過於磨蹭。
齊猛終於忍不住地高聲吼道:“喂,你小子捉虱子呢?找把傘也這麼費勁。”“快著點!”揚飛高自是在屋裏答應道,“哎哎~,俺這就來。你別催嘛!咦~,傘擱哪兒了呢?”
然而,他話音才落,卻見彭鳳嬌顫抖著哭喊道:“哥,你快回去!爹不行啦。”幾個人一聽,全驚呆了,彭飆則急道,“啥不行啦?你倒是說清楚點!”彭鳳嬌捂著心口哭道,“爹才把藥喝了,就就…就突然斷氣了呀!”說完,便大哭起來。
彭飆驚得“啊呀!”一聲,丟下雨傘,哭喊著緊往回跑,其他人也都喊叫著跟他跑去;獨有一個人跟在後麵偷笑、幹號。這人就是揚飛高。
……
彭老堡主死得突然,而對其死因,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查得出。皇甫老藥師更是苦苦思索了三天三夜,並反複地回想著整個治療醫養過程,以及藥方配伍和煎熬藥的每道環節。他仔細的從撿藥到取來山泉水,再到把藥放鍋煎煮,直到斟藥送來,整個過程都梳理了多次,依舊是找不到半點紕漏,而且這所有的過程都是自己親曆親為,別人跟本就近不到跟前。他實在是找不出可懷疑的地方?最終,隻能相信眾郎中的說法:彭老堡主是死於心痹或卒中。
為此,皇甫老藥師自責不已,並認定是自己誤了彭老堡主的診治。結果,他因愧疚和悲傷過度竟投了崖。揚飛雲也為此苦想過好一陣子。起初,他懷疑過可能是哥哥所為。可是這些天他一直都和哥哥在一起,而且也確實沒有證據。後來,皇甫老藥師跳了崖,他就不再去想了。隻有一個人一直堅持著自己的懷疑,他就是彭飆。
彭飆所以相信爹爹的死一定和揚飛高、揚飛雲兄弟倆有關,是因為爹爹去世前對他兄弟倆的態度以及那天楊飛高出事前的反常表現。雖說,眼下一時找不到證據,但他就是覺得,自己的這種懷疑應是爹爹在天之靈的一種附應。因而,他堅信早晚會查出真相的。
由於彭飆對楊飛高哥倆存有懷疑,因而當他把爹爹的喪事辦完後,彭飆即找來妹子,並鄭重其事的要求道:“妹子,你往後要少和揚飛高來往。”並不等彭鳳嬌回話,便進一步要求道,“你倆的婚約,到時也得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