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是後來她成了堡主夫人,隻要是一到了采菌子的季節,她都會回到村子,約上兒時的姐妹和農家女孩,一起到林子裏采菌子。因為這樣的活動,不隻是讓她重溫了少女時的美好記憶,也令她找到了孩兒時的感覺,因而也特別的開心!
算來,當地菌子長出的時節恰在二十四節氣的“處暑”。所以,一到了處暑,堡主夫人便會找上一天,約上村裏的姑娘一齊過到河對岸的林子裏采集菌子。哪地方可以采到諸如:雞樅、白蔥、牛肝等菌子,是再晚些,還會采到很多的鬆茸菇。
可是,誰也不曾想到的是,這一次入山林采菌,堡主夫人卻魂斷故裏,而若幹年後,其夫君也隨她去了。然而,更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害死他倆的凶手竟是他們的義子——揚飛高。
正所謂:“生緣、死緣皆是命;生緣一生安,死緣不日亡。”
這日,堡主夫人一行,按照約好的時間往“映荷村”去了。依照慣例,男人騎著馬,女人乘著車,說說笑笑的來到了“上景河”的北坡。而早就歇坐在土坡上的村姑們見了,便歡喜地起身迎了過來,車上的人則歡喜地和她們招手,堡主夫人更是高興地呼喚著村姑們兒時的小名。
她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可是模樣兒遠比那些二十來歲的村姑們還顯得年輕。靚麗的她,理了理秀發,步下車來,親熱地與圍攏過來的姊妹們打著招呼,又讓丫鬟拿出一疊繡工精細香帕,作為禮物分送大家。村姑們高興地接著禮物,欣賞著香著帕上繡圖,彼此歡喜地傳看著,戲笑著。
熱鬧一番後,大家肩起了背簍或是提著籃子,哼唱的曲子,結著伴兒向著那長長的木橋走去。因木橋上沒有護欄,故而橋上的一行人會不時提醒著。
忽然,一隻丹頂鶴從綠汀中飛起,揚飛雲驚喜地指著那鶴喊道:“看啊,是隻丹頂鶴耶!”大家忙望過去,卻是一隻落了單的丹頂鶴。它在空中盤旋了一會,似哀鳴著從大家的頭上飛了過去,並纖纖地落在了下遊岸邊一棵倒伏的水翁樹的後麵。
堡主夫人望著,自是歎道:“唉,那應是隻落了單的孤鶴呐!”丫鬟則提醒她說,“夫人,快走吧。這要霧氣退去了,這菌子可就不夠鮮活了。”
大夥兒過了橋,再走了多一會,便來到了長著大片鬆樹林的“西止山”。堡主夫人楊手招集在大夥兒說:“咱們和從前一樣,結著伴兒散開來采。走吧,趁著早,多采些。”大夥兒聽說了,應了一聲便要散去。
忽然,堡主夫人又緊著招呼說:“慢點慢點!”她是因忘了約好收隊的時間,才又叫住了大夥兒。
堡主夫人指著前麵的草坪說:“咱們還是和以前一樣,聽到響哨,就在那兒彙合。”又提醒道,“大家要留意著頭上的太陽。別光顧著采茵子,誤了時間。知道了嗎?”大夥兒齊聲應道,“知道了!”即三三兩兩地結著伴兒入到林裏去了。
堡主夫人、丫鬟,揚飛高和揚飛雲雖是四人一組,可進到林子後,他們便兩兩的散開去了。也就是說,四人中也隻有堡主夫人和楊飛高在認真地采集著茵子,而楊飛雲和丫鬟也隻是跟著找了一會兒,便把個心思放到各自喜歡的事兒上去了。
楊飛雲自是想著采些野果兒吃,丫鬟則是喜歡地跟著楊飛高。因而,楊飛雲總要往個有果子的地方鑽,而丫鬟雖是跟著他,可仍不時地跑開去采擷著一朵朵的美麗的鮮花兒,又忽然歡叫著去追攆那上下翻飛的蝴蝶兒,有時還會雀躍著呼喚著楊飛雲過來幫她一把。
如此,當堡主夫人和楊飛高專心地采集著茵子時,他倆是一會兒東,一會兒西地跑開了去,很快便不見她倆的人影了。因而,這幽深的一段的林子裏就隻剩了堡主夫人和楊飛高二人。
林子裏,倆人仔細地尋找著。到底還是揚飛高的眼尖,他率先發現了菌子。他急切喊道:“快看呐!哪兒有一叢。”夫人聞說忙走過去,見著後,她歡喜地蹲下身子,並將一條紅綢帶綁在其中最大的一朵上,再小心地采來,放入籃子。楊飛高則一旁看著,欣賞著。夫人拍了拍纖纖玉手,又再四下地搜望起來。忽然,她見楊飛高正呆呆地看著,便催他說,“你守在這幹啥?再去找啊!”
“哎!”楊飛高忙答道,“夫人,俺找著後作上標記,您來采。”說著,他便往個林子深處覓去。隻過了一會,楊飛高便又有了發現,他做好了標記又往下找去;堡主夫人則尋著標記一路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