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次李辭歸卻是腳一點地,即再次躍起,身形斜地向彭飆刺去,並將個雙掌直衝對方的麵門和前胸拍去,而彭飆疾步而來,猛然見著,欲要閃去,已是不能,惟有拍出雙掌予以迎擊。李辭歸要的就是這個,他要跟彭飆比拚一下各自的內力。彭飆實戰經驗較為豐富,加之他所采取的是攻中有守的打法,故也能在匆忙之下運足掌力接下李辭歸的雙掌,並自信地喊道:“小子!這下老子讓你栽得更重些!”他話音一落就聽“噗啪!”的聲響。
隻見彭飆被震得蹌踉地去了數步,還險些摔倒。他忙將身子下沉,可髒腑卻是翻滾得有些難受;而李辭歸隻是在空中翻了個滾,旋即落地,歪了兩步便站住了。顯然這一回合,李辭歸略占便宜。不過也可以看得出,彭飆主要是輸在了輕敵上,而李辭歸則贏在了內力和巧勁。其實,他倆的內力應該不差上下。
李辭歸看了一眼發紅的手掌,並假意地甩著手說道:“哎喲,好疼好疼。”彭飆是暗暗一驚,心想,“看來,俺是低估他啦!”隨即衝李辭歸說,“小子,這一回合算是你討了便宜。來,咱再打過。”說著,彭飆再不敢輕慢,而是遊移左右,見招拆招、虛實相用穩紮穩打。
卻見彭飆一會兒拳打對方中路,又一會兒腳踢對手下盤,真是個指東打西,變幻迅急。李辭歸則仗著郎中外拳的沉穩與靈巧與彭飆遊移纏打,倒也能應付下來;可是漸漸地便顯出了破綻。
因為,李辭歸的打法少有變化,而且,在其進退之間,因受到彭飆幾番虛招欺騙,無意中使得左側露出了個空當。彭飆一見對方有漏,便忙故意避讓一邊,隨即起腳並突然喊道:“看腳!”卻聽“卟”的一聲,李辭歸髖骨上方的穴道被重重地踢了個正著。他不由地趔趄著滑到一邊,並感到半邊身子麻木、滯漲。這一來,他不僅暗暗叫苦起來,尤其擔心彭飆趁勢打來。怎知,彭飆是一腳到位,反而倒是不急了。
他所以如此,就是想讓弟兄們看看,他是多麼從容地贏下對手的。他慢慢地向對方走去。李辭歸慌忙側身看著對手,並急忙縮身、曲蹲,左掌平展、遮住下腹,右拳上舉、以備來襲。
然而,他雖是這麼端著架式,可他心裏清楚,如果再繼續以郎中外拳與對方廝打,自己必輸無疑。於是便他想到了郎中內拳。可是祖上的規定卻是頗多,又非常的嚴苛,其中就明確的規定說,“若無性命之憂,絕不能擅用郎中內拳!”(關於醫養堂祖上的諸多規定,前麵多有提及。此處不再贅述)。
然而,在李辭歸看來,此時雖尚無性命之憂,可一旦輸了,他就得失去那大良馬了。他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可又該咋辦呢?一時沒了轍的他竟小聲禱告道:“祖宗在上,不是晚輩擅用內拳,而是小輩不想輸啊!小輩就破裂一次,一次一次,就一次!”他如此念叨著。
然而,一旁的麻五六卻把李辭歸的小聲禱告,看作是他快要敗了,竟擔心地失聲說道:“完了,完了!他都向天爺禱告了,準是要輸了。俺還是先溜吧。”說著,便悄悄地向後麵退去。可才退了兩步卻被一個人擋住了,同時聽到,“我看未必!”麻五六忙轉過身來,見是吳佑管家,便驚喜道,“呀!是你呀,管家。”又衝他身後張望說,“咦,俺大哥呢?”管家則小聲說道,“我是因為擔心您,先趕過來的;不過,我估摸著老爺一會就到。”他又忙指著場子說,“快看哪,他倆又交上手了。”
麻五六忙回頭看去,卻見彭飆身形如電,才見他一掌拍向李辭歸的麵門,忽爾又疾襲其側肋;旋即一拳打出,接著便是雙腳飛起。真可謂是招式連連,變幻無窮!應該說,麵對如此陣勢,別說李辭歸的身子仍處在麻木、滯漲之時,就是沒有這種羈絆,怕也難抵擋得住。
然而,在彼此的對打中,卻不見李辭歸有大幅度的挪移避閃,他隻是隨彭飆的閃躍跳打,做著細小的應變挪移;隻是這期間大家都能聽見不時傳出的裂帛之聲。總之,這一次倆人的交手,給人的印象是:每次,李辭歸幾乎都是將將躲過,而且他的騰挪空間明顯地正被彭飆壓得越來越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