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蘇魚的額頭被溫熱的手探了探,白砂一臉莫名的收回手,“燒退了啊,怎麼小姐還是一副迷迷愣愣的樣子?”
溫熱的……
蘇魚一個激靈,抓住了白砂的手,溫度從她的手心傳到了她的心裏頭……
有溫度,那就代表,這不是什麼回憶幻覺。
蘇魚又掐了一把她自己的手臂,手勁十分大,疼得蘇魚一下子打了個哆嗦。
白砂驚叫一聲,“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啊,怎麼自個掐自個兒啊,可不要傻了呀。”
看著驚慌的白砂,蘇魚終於回過神來。
白砂是真的,她也是真的,那就說明,她回來了。
回到了三年前,外祖父剛去世,她手中攥著那五萬兵權,回到京城麵對那些妖魔鬼怪之前的日子裏了。
那被她逼死的景長風……景長風現在也應當好端端的在京城之中,當著他的三皇子。
錯誤還未釀成,還有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真好,真好。
“我沒事。”蘇魚終於說了蘇醒後的第一句話,恨意和喜悅交織,讓她忍不住喜極而泣,卻也難掩悲傷。
能夠重來一次,真好。
能夠改變一切,也好。
隻是可惜,沒能趕上外祖父被偷襲身亡。
不過沒關係,她會為疼愛她的外祖父報仇,也會為被生生摔死的逸兒報仇,更會為她自己報仇血恨!
以往大大咧咧的清麗麵容露出來恨意,白砂被她的模樣嚇到了,這時,門突然被敲響,白砂過去開門。
一名中年男子身著鎧甲走了進來,瞧見蘇魚醒了,很是鬆了一口氣,“小姐總算是醒過來了,小姐,還請萬萬保重身體,不要悲傷過度了,國公已經不在了,國公獨獨隻剩下您一位後輩,要是您也出了些什麼事,百年之後,我也不知如何去麵對國公爺。”
安國公一生隻有一個女兒,也就是蘇魚的母親。
所以她是安國公唯一的血脈了,安國公是隨著先皇出生入死打下華國江山的人,可以說,華國一半是安國公打下來的,一半是先皇打下來的。
這份子功勞,不可謂不重。
所以安國公的手裏頭,有著十萬的兵權,安國公一死,可也為蘇魚留下了後路——
那五萬精兵的兵符,是世襲的安家軍的兵符。
隻是,提起外祖父的逝去,縱然如今的蘇魚已經曆經過一遍,可心底裏還是狠狠的揪痛起來,“林栩叔叔,你放心,我雖然是一介女兒身,可是自幼跟著外祖一塊長大的,我不會讓叔叔們失望,也不會讓外祖失望。”
林栩是跟隨安國公的老將領,此次也是他送蘇魚進京,可也僅僅隻能送蘇魚進京,沒有聖旨,林栩不能在京城久留。
當年,是她領著這五萬安家軍,深入敵腹作戰,損失慘重,這才徹底逼得凶狠蠻橫的阿伊族人投了降。
可是那份戰功,被她心甘情願的記在了那個狼心狗肺的景玉珩的頭上。
她和那損失慘重的五萬精兵,卻一字褒獎未得。
想來,那時林栩他們,對她是失望透徹的。
蘇魚閉了閉眼,把那股子拚命翻湧著的恨意給壓下來,聲音平靜,“林栩叔叔,總覺得陸路有些不太平,不妨走水路吧,還能欣賞一下路上風光。”
前世那次回京前遭遇的刺殺,誰也沒死,偏生白砂死了,如今蘇魚對京城的那些妖魔鬼怪有了防備之心,這般一聯想,難免生出幾分狐疑來。
若是白砂在,那個賤婢彩蝶,是萬萬不能夠得她的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