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離在心裏冷笑,這柳貴妃才大病初愈,就來招惹麻煩了。
皇太後聽見是柳貴妃來了,剛剛還是滿是歡喜的笑容硬了下來,歎了一口氣不耐的對小太監說道:“讓她進來吧。”
“是。”小太監應了聲,立刻退了出去。
片刻,就聽見偏殿門口環佩叮當,腳步款款,人還沒有到,一股濃鬱的胭脂香生生的破壞掉了充盈滿室的檀香。
柳貴妃在身邊宮女的攙扶下娉婷走來,一身石榴色的宮裝,裙擺是鏤金的鳳凰牡丹,雍容華貴,貴氣逼人。
前些日子被蟄傷的臉也完好無損,精致的鵝蛋臉,皮膚更是光滑細膩,看來是真的沒事了。
“給母後請安。”柳貴妃施施然的行禮,皇太後已經斂好了神情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讓她起了身賜了座。
冷離真起身來衝著柳貴妃行禮,“給貴妃娘娘請安。”
柳貴妃一雙淩厲的鳳眸死死地盯著冷離,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大卸八塊。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這些日子沒有辦法服侍皇上,怎麼會讓那些賤.人們爬上皇上的龍榻。更為可氣的就是那些賤.人以為她漸漸失寵,對她言語上也越來越放肆,都是拜眼前的冷離所賜。
而赫連塵也為了幫她盡快醫治好臉上的傷,馬不停蹄的四處尋醫問藥,讓他們想要盡快除掉赫連軒的計劃一拖再拖,也因為這件事情赫連塵的好些心思都沒有放在朝堂上,雖然博了一個孝子孝心的名聲,可是哪裏有權利名譽重要,看著她那張無風無浪平靜如水的臉,她的氣就更是不打一處來。
皇太後看到柳貴妃一直不讓冷離起身,原本就對柳貴妃心有不滿的她維護著冷離說道:“不過是來請安的,怎麼到像是來尋仇的。”皇太後看了一眼冷離,“也快起身吧,雖然是半蹲禮,這麼堅持著也是累人的。”
“多謝太後垂愛。”果然,有了皇太後的庇護,冷離覺得輕鬆了很多。她緩緩起身坐到了椅子上。
“母後還真是心疼孫媳啊。”柳貴妃鳳眉挑了一挑說道:“也是這麼聰明伶俐,一定能夠討得了皇太後的歡心。”
看著柳貴妃咬牙切齒的樣子,冷離已經淡然,隻是回道:“都是皇太後的孫媳,等到將來雲璿和三皇子成親,皇太後也一定會疼愛有加的。”
皇太後知道柳貴妃是在埋怨自己偏向了冷離,暗裏是在說自己偏寵了別人,可是冷離的一番話又將皇太後的顏麵找了回來,畢竟雲璿與赫連塵還沒有成親,皇太後總不能講人家的還未出閣的姑娘就綁在了身邊,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皇太後對冷離的好感倍感增加,別看柳貴妃是自己的親侄女,可是這個親侄女卻一點也不知道給她這個姑姑留些顏麵,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外人”!當真是可氣。
如果當初不是為了讓她坐上皇後的位子,延續柳家家族的榮耀,自己的兒子偏偏又立別人為後,自己又怎麼會與自己的兒子產生了嫌隙,弄得她最後心灰意冷,不得不正在悶在這碧霄宮裏,不問世事。
而且她也知道,柳貴妃心胸狹隘,功利心極強,設計害死了太子,接著又害死了皇後,到最後就連與皇後交好的茹妃,茹妃就是赫連軒的生母,她都沒有放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有眼,就因為她是陰狠毒辣,她卻始終沒有坐上皇後的位子,皇太後知道她的不甘心,所以她現在又開始陷害皇嗣,鏟除一切不利於赫連塵榮登大統的絆腳石。
隻是柳貴妃怎麼也沒有想到,冷離的這塊石頭太大了,重如泰山,她是怎麼也搬不開了。
柳貴妃不悅的瞪了一眼冷離,她不覺得自己說話又是分寸,卻覺得是冷離在調撥自己與皇太後的關係,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的女兒,居然如此的放肆,當真以為她收拾不了她嗎!
柳貴妃眉絲眼角閃過一絲算計,狹長的鳳眸帶著不屑和挑釁的說道:“前些日子,柳芊芊進宮來看我,說起了前些日子在冷府的一場的風雅之事,聽說城中有頭有臉的那些小姐們互比琴藝,居然請來慕白先生的徒弟作為評判。當時慕白先生的徒弟以一首《胡不破》,讓眾小姐聽的是如癡如醉。你既然認識慕白先生的徒弟不如就讓他找來他師傅,替皇上演奏一曲吧。”
冷離緩緩抬眸對上了柳貴妃桀驁不馴的眼角,慕白先生向來灑脫慣了,她上哪裏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