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璿的天姿國色自然不必她來誇讚,已經多的是世家子弟對她仰慕已久。在她上一世的時候,就因為她的容貌驚為天人而自卑不已,隻是那時候她怎麼都沒料到,雲璿居然入了赫連塵的眼,而他們被指婚的時候,自己還在出生入死為赫連塵搜集情報,全然不知赫連塵已經和自己的妹妹締結情緣。
赫連塵究竟是何時心屬了雲璿她都不知道,可見上一世自己過得多麼糊塗,一身的本事與心機全然沒有一絲一毫用在赫連塵身上,都是用在了幫助輔佐他在外發展勢力上,自己還滿心歡喜等著嫁給他的那一日,怎麼能那麼傻。
冷離唾棄前世為了感情便如同癡兒的自己,所以自己這一世,即使心有所屬,也必然不會被感情蒙蔽了眼睛,她要將人心看分明,將路途走通透。
雲璿抬頭訝異,她沒想到燕王妃也會在這裏出現,她是早就知道冷離是冷霜玲的妹妹,自己在破例陪同赫連塵參加了皇上的慶功宴時也是見識了冷離的厲害,現在她卻誰也沒看隻徑直走到自己身邊,不禁讓雲璿有點緊張。
雲璿站起身來給冷離行禮道:“燕王妃萬福,今日您是也要參加這琴藝會麼?”
眾人麵麵相覷,這是未出閣的小姐們參加的聚會,這燕王妃湊什麼熱鬧,雖說心中不樂意,但是也還是都站起來給她行禮,畢竟這是燕王的王妃,就是其他的王爺在也是要敬她幾分的。
冷離抑製住自己心中的衝動,告訴自己雲璿是無辜的,赫連塵的真麵目怕是連她都不知道,不能因為赫連塵的原因就對雲璿下手,畢竟她曾是自己的姐姐,雖然兩人不多交往,但是冷離記得年幼的自己曾經誤入了正園,而雲璿不明所以還熱情讓她與自己一起玩耍,隻是後來被雲璿的母親發覺,厲聲嗬斥了她回到自己的居所去。
冷離記得雲璿溫柔的笑,她隻不過是個小白兔一般的天之驕女,這一切的血腥都是赫連塵給予,她也是個受害者。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心便是給了她做藥引,冷離覺得自己胸口疼的無法呼吸。
“我是否參加也是你能問的麼?”冷離雖然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隻是忽然麵對這血淋淋展示自己過去的離居琴,出口都是嗆人語氣。
赫連軒在內室察覺到了外麵異樣的氛圍,也能從冷離的口氣中敏銳聽出她對雲璿滿滿的敵意,不禁有點玩味。
這冷離與雲璿有什麼仇怨麼,女人家就是麻煩,怕是在未出閣前結下的梁子吧。隻是現在正事要緊。
卿儒在內室輕咳一聲,冷離方才回過神來。
現在是什麼時候,自己怎麼能為了一己之私而破壞計劃。
她用眼神示意冷霜玲,冷霜玲心領神會,假裝無意說道:“哎呀,給卿儒先生的茶都沒有沏呢。”
柳芊芊忙對站在門外的丫鬟吩咐:“將雪茶送進來。”
那丫鬟帶了一個木匣進來,木匣打開是裏外三層紙包好的雪茶。柳芊芊接過來給了冷霜玲,冷霜玲點頭表示感謝。
而雲璿亦是讓下人取了自己帶來的雪茶給了冷霜玲:“家中所有都被我取來了,贈與了先生吧。”
卻是冷離在一旁開口:“如此便謝謝各位了,我不便打擾大家的興致,便去旁聽。”
說完取了冷霜玲手中的兩份雪茶進入了內室。
眾人哪裏敢反駁她,眼睜睜瞧著她進了內室,心中是七上八下,這卿儒先生的真顏自己不可見,燕王妃卻是明目張膽進去了,可是她的位份在這裏,自己總不能與她爭辯。
內室傳來男子十分清冽好聽的聲音:“便開始吧,隻是今日我不需要你們彈這已有的曲目,不若大家隨性而奏。”
這下卻是如炸開了鍋,隨性而奏,便是照著自己的心境隨即譜曲而撫琴,這不僅僅考察了基本功,更是要彈奏著有著頗高的造詣才能做好這即興的彈奏。
侍郎千金一臉沮喪:“我是備了古曲的,在家練習了多日,怎麼今日就忽然要即興的了,一點準備都沒有。”
“是呀,我們也沒準備,現在不是讓人為難麼。”
內室卻是傳來一陣輕笑,大家都停止了議論等著那人發話,卿儒卻是帶著輕鬆的口吻道:“不過與眾位開個小玩笑,不會為難你們的,彈奏自己準備的曲子便是,卿儒定當洗耳恭聽。”
人人都能聽出內室的男子聲音十分年輕,光是聲音就這般讓人心醉,不知道真人究竟是何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