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自然是經驗豐富的船老大烏卡掌舵得好,雖然已經精疲力盡,但是冷離覺得能夠盡一份力就盡一份力,三個人的力量總要比兩個人的力量大一些。
卿儒的全身都被打濕了,一直都沒有說話,隻是在冷離經過自己的身邊時,大聲喊道:“保護好自己!若是一旦發生不測,一定要牢牢地抓住我!”
冷離重重地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低了頭拚命地劃船,這種時刻,什麼都不要去管,保住性命是最要緊的了。
風暴越來越猛烈,冷離已經什麼都看不清楚了,冰冷的雨點一個勁兒地往冷離身上打去,她隻能夠盡量地彎起身子,以減少雨點帶來的疼痛。寒冷,恐懼,疼痛,冷離將這些都統統地拋在腦後,她麻木了,整個人好像都沒有感覺了,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一定要劃到小島那裏去,一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冷離覺得自己的靈魂馬上就要抽離身體的時候,船身終於觸到了底部,在一陣劇烈的搖晃中,船老大烏卡率先跳下了船,緊接著卿儒也跳下了船,轉身卻向著冷離伸出了兩隻手。
冷離猶豫了一下,但身體的虛弱由不得冷離去拒絕,她跳進了卿儒的懷中,由著卿儒將她給抱到海島上。然後卿儒又返回去跟船老大烏卡一起固定好船隻,將船上的必需用品都搬了下來。
冷離全身上下早都濕透了,冰冷的海水和雨水使得冷離全身上下都冰冷得要命,就像一根一根細小的繡花針,紮的冷離全身都疼痛不已。
冷離嚐試著站起來活動了幾下,恰巧發現了岸邊的一處山洞,便衝著卿儒和船老大烏卡喊了一聲:“這裏有一個山洞!”然後率先衝進山洞,山洞不大,但容納下十幾個人是沒有問題的,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危險的事物,冷離又衝出來對著烏卡和卿儒喊了一聲,示意山洞裏是安全的。
烏卡和卿儒便將東西都搬進了山洞裏。
山洞裏還堆著一些幹柴,烏卡將自己的上衣脫下來,擰幹了水,然後環視了山洞一圈,沉聲說道:“這是漁民們為了躲避風暴的落腳點,先生火吧。”
卿儒點起了火,冷離這才發現,這個山洞裏不僅有幹燥的柴火,山洞的牆壁上還掛著風幹的臘肉和魚幹,而且靠近山洞的裏側竟然還有一張看起來很是粗糙的石床。看來這個山洞確實就像烏卡所說的那樣,是一個附近漁民前來躲避風暴的地方。
為了男女避嫌,卿儒和烏卡都起身坐到了山洞口,背對著冷離,將身上的袍子等外衣都脫了下來,擰幹水,冷離上前接過來,穿在木棍上,用火烤幹,自己則換上了剛才卿儒和烏卡從船艙裏找出來的幹淨的衣服,然後將換下來的濕衣服也晾了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烏卡突然站了起來,轉頭對卿儒說了一句什麼,然後卿儒也站了起來,朝海麵望了一眼,和烏卡兩個人竟然連衣服都不穿了,朝著海邊就狂奔了出去!
冷離也想跟著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衣服剛換上了幹淨的,而且這個時候她也確實沒有什麼力氣了,隻好在篝火旁翻動著烏卡和卿儒的衣服,好讓他們的衣服幹得更快一點。
過了半個時辰,就在冷離坐立不安想要出去一探究竟的時候,卿儒和烏卡兩個人回來了,而且一人架著一個人,踉踉蹌蹌地奔向了山洞。
看那兩個人的打扮,應該就是附近的漁民,冷離連忙將篝火旁的地方讓給了四人,又用山洞裏的碗舀了點正在燒著的熱水遞給四個人喝,然後背轉過身去,給四個人脫衣服、擦身子、換衣服的時間。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那兩個被救下的人也安然地睡著了。
冷離這才轉過身來,指著昏迷的人問烏卡道:“這兩個人是誰?”
烏卡往肚子裏灌了一大口熱水,“咕咚咕咚”咽了下去,整個人頓時就覺得舒暢了許多:“我認識他們,是西市裏的大老於父子倆,估計是今天想要出海打漁,沒想到遇到了風暴,他們的船在附近沉沒了,兩個人在海裏遊,眼看著就要被風給刮走了。”
冷離“嗯”了一聲,問卿儒道:“你還好吧?”
卿儒可不比烏卡,一看就知道是世家公子哥兒,能夠受得住暴風雨的考驗還真的是一個奇跡。
“我沒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