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二十七年,冬。
長安城的一處地牢內,四周漂浮著尿騷臭味,一個婦人奄奄一息地躺在草屯上,她身上的粉色常服此時血跡斑斑,原本白皙嬌嫩的小臉也是傷痕處處,不覆往日的半點嬌豔。
三三兩兩的老鼠不斷從她身邊跑過,偶爾還有兩個爬到她的身上,似乎想飽餐一頓。
這時牢門打開,一個黑衣鬥篷的男子走了進來,他拉下帽子,露出清秀的臉龐喚道:“闌珊。”
她的眼神裏頓時蒙上了光:“阿峰,阿峰。”
“闌珊,你若知道什麼就快告訴他們,隻要你坦白,所有的罪行都可從寬處理的。”他蹲下身,兩行清淚從他的眼眶落下來道:“你可知這些傷打在你身卻是痛在我心。”
“那你為什麼要出賣我?”她嚶嚶哭了起來:“陳鋒,你明明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當真什麼都不知道?”他的手拂過她落在眼睛的頭發。
“是。”她試圖靠近他的懷中。
“闌珊,我對不住你,可我沒有辦法。”昏暗中,他的眼淚是那般心疼,語氣是那般無奈,然而事實卻是這般冰冷。
闌珊瞳孔一怔,尚未明白他話中的深意,漆黑的牢門外,頓時火把通明,一個中年文人走了進來道:“既然她什麼都不知道,那又留她何用?來人,給我殺了她!”
“大人。”一個媚笑的女聲從門外傳來:“雖然闌珊無用,但是我家阿峰對您可是忠心耿耿,還望你能在仕途上多提拔他呢。”
“我知道的,走吧。”說罷,一行人走了出去,與此同時,一杯毒酒灌進了闌珊的口中,她極力掙紮,可終究隻是徒勞,留下來的衙役捏住她的鼻子,捆住她的手腳,強行讓她毒酒喝了進去。
見她喝進去,眾人便放開了她,她猛地往牢門衝去,衝著幽靜而深邃的長廊喊道:“鄭嫣!你不得好死!”
那媚笑的女聲不是別人,正是陳鋒的正妻——鄭嫣。
“我不得好死?”原本已經走到門口的鄭嫣聽到這句話又折返了回來,她的發簪高挽,錦衣華服,舉手投足皆是雍容。
“我呸!”她一口痰吐在闌珊髒兮兮的小臉上,眉梢高挑的笑道:“趙闌珊,你也不看看你什麼樣子,居然還妄想做阿峰的心頭肉,就你這讓人看了就作嘔的模樣,當真讓我惡心!”
“鄭嫣!是不是你讓阿峰這麼做得?”
“對啊。”她雙手環胸,下顎抬起道:“就是我讓阿峰去告的你,怎麼樣?不僅如此,你死了以後,阿峰便可步入仕途,而我,便會和他共享榮華,而你,怕是連一具屍首都留不住。”
“鄭嫣,你,你,你。”她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大口的喘息道。
她輕蔑一笑,轉身而去,雙手環胸,氣勢淩人。
“噗——”一口血從趙闌珊的口中噴湧而出,“鄭嫣,你一定會遭報應的,一定會的我,便是做了鬼,都不會放過你!”
那聲音淒厲,回蕩在陰冷的牢獄中,久久不散。
“鄭嫣——”闌珊猛地一聲驚叫從夢中驚醒,她環視著簡陋的房舍,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她又做這個夢了,此時,她終是夢到了她的死因。
她深吸了口氣,但內心的後怕感依然強烈,從那以後,八歲的闌珊便有了心事。
時常笑盈盈的小臉不會笑了,縱然是見到了她最喜歡的小公子陳鋒也是鬱鬱寡歡,唉聲歎氣。
幾個看著她長大的婆子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闌珊五歲的時候便被買進陳府當丫鬟,長得白白嫩嫩,一雙眼睛又大又圓,小嘴又甜,見誰都說姐姐,嬤嬤,親的不行。
“闌珊,告訴嬤嬤,你是不是生病啦?”一天下午剛剛伺候完夫人小姐們午睡,幾個婆子便把年幼的她抱在懷裏,小心翼翼地關切道。
她抿著微豐的粉唇,垂著濃密的長睫,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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