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川守著喬桑不願意放手,這一坐就是一天。喬桑的屍體已經冰冷了,他死死的抱著不讓任何人碰。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季銘隻能叫人過來把沈今川給拖走。
沈今川不願意醒來,沉寂了好些日子,不見任何人,把自己關在家裏封閉起來,誰也不想見。喬桑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就像已經把他的生命給抽光了。他多想陪著喬桑一起死,可他罪孽深重,不配陪著她。
他和死沒有什麼區別,已經沒有了區別。
季夏看不得沈今川這樣,喬桑生前就已經預料沈今川會是這個德行,讓她好好安撫他,其實季夏不能原諒他對喬桑做過的那些事,總覺得喬桑會變成這樣是沈今川害的,可是喬桑的囑托,她不能不接受。
她來到家裏,整個屋子是黑暗的,明明是白天卻變成了一座鬼屋,她氣憤的過去把窗簾全部拉開,躺在地上的沈今川也醒了,皺著眉說道,“你這是幹什麼,我在等桑桑回來,要是見了光,她還怎麼回來!”
“你就醒醒吧,桑桑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你住嘴!”沈今川激動的說道。
啪的一下,季夏給了沈今川一巴掌,“你記得桑桑說過什麼嗎?她讓你好好活著,你卻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桑桑的願望你完成了嗎?你對得起桑桑嗎?你這樣天天關著自己,她是永遠都不會回來的!”
一巴掌把沈今川給打蒙了,他的眼神十分複雜,心在滴血,失去喬桑就是失去一顆心,心都沒了,他還怎麼好好活著。他能活著是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不配陪喬桑死,現在連活著都是浪費空氣。
季夏打開門,一個大大的包裹放在沈今川麵前,“還記得上次的生日禮物嗎?那是桑桑親手做的,這裏還有很多,這裏都有,是她在她眼睛看得見的時候給你準備的,她說每年送一個給你,在你不知道她死了的時候,但你發現了一切,這些也就都給你了,你自己保重,不要再沉浸在她死亡的過程中,或許她還活著,隻是用另一種方式。”
季夏走了,沈今川打開包裹,裏麵大大小小的禮盒,他的眼淚再次忍不住流下,都是桑桑準備的,還是六十個,她真的覺得他能再活六十年嗎?他還得活六十年才能滿足喬桑的心願,這多麼的折磨人。
“桑桑,你怎麼這麼傻。”沈今川哭得像個孩子,“怎麼這麼傻,你讓我怎麼忘記你,怎麼可能忘記。”
最大的悲傷莫過於此,他的人生不再是為自己,而是為一個死去的人。
沈今川變了,變得沉默寡言了,因為他覺得除了喬桑之外,再也不會有一個女人住進他心底。
喬桑這輩子隻愛過他一個男人,他也隻能愛上她這麼一個女人。
這樣才是公平的。
不管經過多少年,他的心意不會變,永遠隻愛著喬桑一個。
他要去完成喬桑的心願,去西藏,去看布達拉宮,去四川,去九寨溝,去看喬桑想看到的世界,等回來的時候,他再一一燒給她,讓她看一看這個世界多美好,當初她選擇死亡不是正確的。
沈今川來到機場,飛機馬上要登記了,他連忙拿出護照過安檢。
一個女人快一步的走到他前麵,沈今川看著這個背影恍然了,好像看到的喬桑的影子,一頭長黑的直發,纖細的身材,連穿衣的風格都一樣,沈今川差點就叫出口,可是喬桑已經死了怎麼會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
那女人好像意識到自己插隊,連忙回頭道歉,“不好意思,先生,我好想插隊了。”
望著這張臉,沈今川好像看到了喬桑的影子,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相似的兩個人。
“你叫什麼名字?”
“先生是在問我?”
“嗯。”
“喬桑,我的名字叫喬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