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舊是沒有說話,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隻是回到臥室的床上躺下,還隨手關了臥室的燈。
在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他在臥室門口站了許久,也沒有說話。我不知道,此刻的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也許,他會覺得我陰晴不定,無理取鬧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隨他怎麼想好了。我不會再在乎的。
我的頭剛沾到枕頭,困意便趁虛而入,侵襲了我。我感覺自己的頭昏昏沉沉的,仿佛有千斤重般,渾身不知怎麼地也有些燥熱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我明顯感到床邊下塌了一些,好像有個人翻身上床了。接著,一陣清新的沐浴露味隱隱傳來,我感到自己掉落在一個寬闊的懷抱裏。
我閉著眼睛,試圖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手腳竟然沒有什麼力氣。
他不是一直都在陪著她嗎?現在為什麼又回來抱著我呢?我承認,我是很喜歡他,也喜歡他對我做出一些親昵的舉動。但是,即使我愛他,我也絕不願意成為他的玩具,高興時抱抱我,不高興了就去陪別人!
大概是他剛洗過澡的緣故,今天晚上,他的身體似乎特別清涼。他身體的溫度和我的溫度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慢慢地,我也不掙紮了,任由他抱著,反正在心底裏,我還是很貪戀他懷裏那種舒適的感覺的。
但是,身後的的人抱到我以後,他的身體明顯一僵,繼而用手撫上了我的額頭。
“月月,月月,你怎麼了?你渾身怎麼這麼熱啊?……”
我聽見他焦急的聲音,我想睜開眼睛,卻感覺到眼皮是如此的沉重。我微微睜開了眼,蒙矓間看到他俊朗的麵容,嘴唇張了張,想說些什麼,可我還是沒有說。
接著,我們臥室燈便被打開了。我很早便上了床,早就適應了臥室裏的黑暗,突然的明亮的燈光,讓我感到非常刺眼。
正當我伸出手準備遮住眼睛的時候,他的手輕輕地附上了我的眼睛,遮在了我的眼前。
“乖,你先適應一下。”秦朗溫柔地說道,語氣寵溺。
我仍舊是閉著眼睛,能感受到臥室的燈光,隻是已經比剛剛舒服多了。
以前,秦朗也經常這樣對我,在生活中的許多細節上,都給我無微不至的關懷。我也常常為此而感動。
而現在,當他做出了這樣貼心的舉動的時候,我心裏的溫暖卻蕩然無存了,取而代之的隻是這樣一個冰冷的念頭:
這段時間,他照顧她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待她的嗎?
如果他給我的東西也是他可以隨隨便便給其他人的東西,那我寧願不要了。
不知怎麼地,淚水又悄悄地從我的眼角滑落。
過了一會兒,秦朗把他的手從我的眼前移開,又摸了摸我的臉。這時候,我已經適應了燈光的強度了。
“月月,你到底怎麼了?怎麼臉這麼紅,渾身都在發熱?”秦朗急切地問道,“難道是發燒了?”
他的聲音在我的耳邊不斷響起,而我卻依然沒有回複他。
忽然,他似乎摸到了我臉頰旁的淚水。
“你怎麼了?好端端地,你怎麼哭了?!”一摸到淚水,秦朗整個人更急了,說話都有些顫了,“你是不是特別難受?我去給你拿溫度計,高燒的話咱們待會就去醫院!”
說完,秦朗馬上翻身下了床,走出了房間。他大概是去客廳幫我找溫度計去了吧。
屋子裏霎時間安靜了下來,我感到自己的心也突然安靜了下來。秦朗急切的話,才讓我知道,我可能是又生病了。難怪我今天慢慢地就感覺不是很對勁。
秦朗,毫無疑問,是關心我的。
可是,他為什麼又一直要圍著施若鴻轉?在他心裏,她是什麼地位,而我又處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呢?
我真想親口問一問他。
沒過一會兒,秦朗便從客廳回到了房間裏,手上拿了一支溫度計。
“月月,胳膊抬起一下。”秦朗走到床邊,側著身體坐了下來,他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我眯著眼睛聽了他的話,配合了他。
他笨拙地把冰涼的溫度計塞到了我的腋窩下。
因為發燒的緣故,我身體的溫度很高,接觸到涼涼的溫度計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顫了下。
放好溫度計以後,秦朗的手又撫上了我的額頭,摸了摸我的臉。他的臉皺成了一團,滿是焦慮的神色。
我眯著眼睛看他,燈光下,秦朗微微皺著眉頭,雙唇緊閉著,眼裏充滿了自責。
他在想什麼呢?居然露出了這樣的表情……也許是我的病太讓他意外了吧。
我的大腦低速地運轉著,我索性又閉上了眼睛。我隻覺得好累好累,全身鬆軟無力,隻想好好睡覺,什麼也不想管。
又過了幾分鍾,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秦朗支開了我的胳膊,幫我把溫度計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