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秦朗回來了?我翻身下床,隨手拿過衣架上的一件薄外套,走出房間。
不是秦朗,是我媽。
我不由得感覺到有一絲失落。
“你醒啦?”我媽正整理著行李,聽到我的腳步聲,轉過頭來問道,“昨天秦朗沒回來嗎?”
“嗯。”我幹幹地應了一聲。
“這孩子,怎麼一晚上不回家呢?”我媽又轉過頭去,繼續收拾著行李,小聲咕噥著。
“他啊,大概是工作太忙了吧。”我的嘴角牽起了一抹苦笑。秦朗啊,現如今,我居然還要幫著你騙我媽,真可笑。
“今天可是周末啊。他平時也經常這樣?”
“沒有啦,就偶爾。”
“你要記得提醒他,工作不要太拚了,要注意身體,也要顧顧家,可不能老留你一個人在家。”我媽又開始絮絮叨叨,唯恐我過得不順心。
“知道了。媽,你還沒吃早餐吧,我去給您蒸幾個包子。”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逃也似地奔向了廚房。
委屈,悲哀,憤恨。多種情感在我的胸膛裏交織著,讓我快要窒息。
我仿佛魚缸裏一隻缺氧的金魚,被困在婚姻的牢籠裏無路可逃,隻能不斷地從水裏冒出頭來,爭奪著賴以生存的一點空氣。
我調整了一下情緒,把眼淚生生地逼回了眼眶,開始給我媽準備早餐。
早餐過後,我開車把我媽送到了車站。
“好了,月月,就到這裏吧。”我媽坐在副駕駛位,對我說道。
我下車,把她的行李從車裏提了出來。
“行了,別送了,媽自己進去就行。”我媽從我手裏搶過行李,笑著說道,“這麼舍不得媽,有空就回家來看看。”
“嗯,”我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心裏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媽,我真舍不得你。”我撒著嬌,摟住了我媽的脖子,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傻孩子,”我媽拍著我的背,輕輕地說道,仿佛把我當成一個小女孩般在哄我,“等什麼時候放假了,你跟秦朗一起回來就好啦。前天你爸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說可想你了呢。”
我抽了抽鼻涕,應了聲:“好。”
我目送著我媽提著行李慢慢走進車站的背影,久久不願離去。
人們都說,嫁出去的女兒像潑出去的水。可是,我爸我媽對我的愛,一點都不比我弟弟少。如果讓他們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一定非常心疼吧。
直到我看著我媽漸漸消失在車站的滾滾人流之中,我才慢慢地轉身,回到車裏。
懷著一種非常複雜的心情,我開車朝著家的方向駛去。
媽走了,接下來,我該好好處理我跟秦朗的事了。
一進家門,我便留意到鞋櫃旁秦朗的鞋子。看來,他已經回家了。
哼,整整一晚上,他終於跟那個狐狸精浪夠了,願意回來了麼?
我麵無表情地環視著屋裏。客廳,廚房,書房,浴室,都沒有他的身影。
我走進房間。
他像一灘爛泥般睡在床上,身上穿著的外套還未完全褪去。隻要稍微走近他,就能聞到他的身上帶著輕微的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