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那枚鑽石戒指在燈光下,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耀眼的讓人失明,卻始終不敢對它有任何遐想和奢望。
它此時美麗的外表,其實就是一場迷惑世人的幻覺,堅硬的外表讓佩戴它的人。感覺一天比一天寒冷。
這就是婚姻與鑽戒。
在熱情中漸漸冷卻。
我苦澀搖搖頭,"不知道,就像你所說,我們之間最安全的距離,隻能是不遠不近。"
他低下頭,對著酒杯裏倒了一杯酒,默默低頭安靜喝了起來。
我眼光始終不離那枚戒指。然後視線移在無名指上沒有任何花紋得銀圈上,"裴譽,你還記得陳榆受傷那天嗎?"
他皺眉,似乎沒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忽然提起那天的事情,我自顧自的說,"其實也沒什麼,隻是那天的你,和我想象中的裴譽有點陌生,你知道你那樣的摸樣至今我隻在哪裏見過嗎?那時候你為了我燒了王小丫家的倉庫,你一個人躲在後山後麵,和那天的你,分毫不差,這輩子我以為隻有我能夠有幸見到你那樣的一幕,可明顯我太貪心了。"
我認認真真看向他。"裴譽,當時我就站在你身後,看你為了陳榆連命都不要的樣子,你明白我的感受嗎?就像是被人拿了一把刀從頭頂直切到心髒。而你從始至終都沒發現,你身後就站了一個我,一個為你擔驚受怕的我,要不是韓秦墨....來,你走後,我第一件事情就想著,那人死了沒有,我一定不能讓你坐牢,不然當時我都不知道該怎樣收場。"
他再次狠狠喝了一杯酒,他酒意向來就淺薄,一杯就倒的體質。現在卻接二連三喝了很多杯,卻沒有發現有任何醉意的現象,他現在和我一樣,心無比清醒,想要自己醉都難。
他幹澀開口,"那天那樣緊急的情況,我沒有顧忌那麼多。"他停頓了一下,後麵又加了一句,"對不起。"
我搖搖頭,不想聽他的道歉,隻是說,"我這人怪癖其實挺多的,比如,麵對感情,總想著獨占,若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將自己的喜歡分到別的女人身上一點點,我明明告誡自己要識大體,不能嫉妒,非常時期非常對待,我每天靜下來之時,都要這樣在心裏念上幾遍,唐僧的金箍棒都還有失效的時候,對,我失控了,我遷就你,不想讓你擔心,看著你在我麵前永遠都是為了陳榆,將我拋棄。我看著你慢慢從我身邊走遠,裴譽,你一定不懂這麼多年對你感情的絕望。"
他將酒杯往吧台上狠狠一放,透明酒杯在他手中分出裂痕,他低斥道,"別說了。"
我看著他痛苦的麵孔,卻始終想要將自己的中心思想表達出來。這樣不明不白,連我自己都感覺累。
我將那枚鑽戒取了出來戴在無名指上,卻發現大了,我無奈道,"你看,人是會瘦得,你記得的。還停留在以前的尺寸,裴譽,你愛的是從前的我,現在的我,對這枚戒指已經不合適了,我今天說這麼多,不是想告訴你我的嫉妒。我的喜怒哀樂,我隻是想要你明白一個道理,裴譽,各自放過對方。"
我說完這句話,低頭喝了一口酒,發現這酒真不是一般的烈,我呲了呲牙。
將那枚戒指還給了他,他沒有接,我放在桌麵上,無所謂笑了笑。
從高腳凳上跳了下來,卻發現頭果然還是有點暈眩,身體不穩搖晃了幾下,耳邊忽然傳來一句聲音,"怎麼?夫人酒量竟然這樣淺薄,也敢出來陪別的男人喝酒,你就不怕我誤會?"
那聲音入往常輕佻的不正經,我笑了笑,醉臥在他懷中,閉著眼睛撒嬌,道,"你來了,我以為今天隻能我一個人回去了。"
他低笑了一聲,鼻尖的茶香味暈染不去,"怎會,我舍得讓你孤孤單單回家嗎?放心,我會陪你,就算我們死了,我都會死後同穴陪你,你不是最怕黑嗎?"
他說的戲謔又輕慢,不知道是真話還是假話,真真假假讓人難以爭辯。
我始終都沒有回頭去看裴譽的臉,隻能緊緊依偎在他懷中,韓秦墨攬著我,為我避開人群裏熙攘,他看向裴譽,問道,"需要我送你一程嗎?景辛的哥哥。"
他問完,許久都得不到裴譽的回複,不知道此刻的他是怎樣得表情和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