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眼淚,臉上有血也沒管,隻是聲音哽咽的說,"裴譽,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和我相處久的東西,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是陪我到老的,不是死了,還是死了,比如小旗,小旗也是死了,現在連裴子含都死了。為什麼總是和他們相處感情出來,卻都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
裴譽拿出紙巾為我擦拭臉上的血,皺眉道,"別亂想,生死有命,並不是我們能夠掌控的,阿含,你還有我啊,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我睜著眼睛看向裴譽,伸出手想要擁抱他,卻發現手上都是裴子含的血,想了想還是算了。隻是點點頭,在心裏記上了。
誰都沒辦法承諾誰一輩子,因為一輩子太多變數了,會發生什麼我們都不可知,各自都是抱著石頭瞎著眼睛過河,甚至在河中央被淹死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哪裏。
我們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新鮮泥土上的小墳堆,心像是被誰給掐住了,呼吸不上來。
裴譽牽著我的手說,"下次我們來,四周一定開滿了野菊花。"
我說,"是,一定很漂亮,裴子含一定會喜歡。"
裴譽問我,為什麼要叫裴子含,我沒告訴他,這個名字是韓秦墨取的,我怕他誤會,隻是騙他說,因為沒什麼好名字可叫,所以隨便拿我的名字從中加了一個字。
他笑著,也沒有在追問,隻是淡淡道。"以後我們結婚了,你要是想要養狗,我們去寵物店選一隻你喜歡的品種的。"
我搖搖頭,"不,這一輩子我再也不想養寵物了,浪費感情。"
然後往前走。一直沒有回頭看一眼,裴子含,下輩子再也不要做狗了,做你想做的任何東西,但一定不要是狗,而且是沒有任何品種名稱的狗。那樣的狗不是被人獵殺做了狗肉火鍋,便是被人隨隨便便殺死,一點也不珍貴,死了,對你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回去的時候,因為山路有些坑坑窪窪的。用了很長時間,誰知剛下山,迎麵就站了一個人,是出國許久都沒見的鄭敏,她一身職業裝站在那裏,等著我們慢慢走過來。
我牽著裴譽要轉道走,她卻將我攔住了,我看向她,問他什麼事。
鄭敏說,"韓總想要和您聊聊。"
我說,"我沒什麼和他好說的。"
鄭敏說,"是關於另一隻狗的去處問題。"
我想要走的腳步,一下就停了下來,"讓他把另一隻狗給景甜,那隻狗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鄭敏嚴肅的說,"景小姐,希望您別說氣話,這次事情我們誰都沒料想到,希望您別這樣傷心。"
我懶得和鄭敏在這裏爭辯,隻是冷著聲音問她,"韓秦墨現在在哪裏。"
鄭敏回答,"正在醫院。"
"讓我去哪裏見他。"
她說,"請您和我上車。"
我轉眼看到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的車,裴譽站在一旁皺眉問道,"我不同意。"
我看向裴譽,他冷著牽著我要走,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一下就變了臉色,他說,"裴含,以後無論什麼事情都不準在見他。"
鄭敏卻攔在一旁,滿臉狐疑的看向裴譽,問我道,"她就是你喜歡的人。"
鄭敏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她公式化打量裴譽許久,淡淡總結一道,"韓總並不比他差。"
我冷著聲音訓斥道,"鄭敏!我和韓秦墨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希望你不要誤會。"
鄭敏被我訓斥的有些難堪,她聲音從原先公式化開始變成冷硬,"景小姐為什麼總認為是我誤會,如果你們不是那種關係,韓總不會因為您一個電話,便淩晨四點訂飛機票趕回中國,連最重要的會議一聲不響的給推了,讓我們那些等著他開會的高層們,在會議室等了他幾個小時,下飛機的時候才得到他匆忙的電話告訴我們會議推遲,景小姐為什麼總是將韓總的好意,完全不當一回事。"
我說,"鄭敏!他有未婚妻了!請你搞清楚次序,不要讓我們兩人之間有不好的謠言傳出,你身為秘書難道這點都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