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譽找到我的時候,正是在這家教堂,我記得我當時特別認真的問裴譽,我說,"哥,我真的不是裴家的孩子嗎?我是撿來的嗎?"
裴譽小小的身子和我依偎著,他握著我的手,很小,也很暖,他說,"不是,是哥哥看著你出生的。他們都是騙子。"
然後從那以後,無論裴譽說什麼,我都信她的,他說的話,簡直是我的信仰。
那天我們在教堂躲了一夜,第二天,裴譽牽著我回去,我有些害怕被裴媽媽揍。
裴譽說,"阿含,有哥哥在,誰都不能欺負你,就算是媽媽也不可以。"
不知道為什麼。裴譽這句話給了我很深的印象,我約莫還記得,那天我們回去後,裴媽媽沒有在打我們,反而是滿臉疲憊的對著我和裴譽說,"你們吃飯吧。吃完飯就去上課。"
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卻讓我心裏隱隱的有著內疚,那天我們像往常一樣去上課。
放學的時候,我去裴譽的班級找他,卻被別人告知,裴譽早就走了。
我當時心裏還很納悶,怎麼裴譽一早就走了。
自己嘀嘀咕咕的走了回去,走到家門口,不遠處就傳來一陣特別大的呼喊聲,"起火了!倉庫起火了!"
我抬頭一看,頭頂上滿是烏黑的濃煙,我心裏一想,又看了看方向,正是王小丫家的倉庫起火了。
心裏想到裴譽,立馬覺得不妙,我急急忙忙跑過去的時候,那裏的火勢已經滔天了,嚇的手腳冰冷,許多人拿著桶子和臉盆,洋洋灑灑慌張的端著水去救火,我趁人不注意,溜到倉庫後的一個小山坡。
我看見裴譽小小的身體渾身發抖的縮在一顆大樹後,我急的哭了起來,走上去就抱住裴譽,我說,"哥!那火是不是你幹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這樣會坐牢的!"
裴譽嚇的渾身發抖,但依舊安慰我說,"別哭,以後。你再也不用受他們家欺負了,你也不會因為我而被打了。"
原來裴譽他都知道,他比誰都清楚,就像我在喜歡他這件事情上麵,他都清楚,他隻是不說。
那一天夜晚,我永遠記得那一天,裴譽在我懷中瑟瑟發抖的樣子,他說,"阿含,你不要相信他們的話,你是我妹妹,永遠都是我妹妹,我看著你出生的,他們都是騙你的,你千萬不要走,不要離開。"
其實那時候我在乎的根本不是這個問題,我壓根就沒在乎過這個問題,可裴譽卻反反複複說著這樣的話。
讓我印象深刻,小小的年紀,連謊話都說的那樣蹩腳,我卻為了這樣的話,相信了長達十幾年之久,隻因裴譽說,不是,我便信,裴譽說,是,我便是。
誰都無法體會我的信仰來自於哪裏。
不知道是我們幸運還是老天爺的眷顧,我當時就計劃好了。如果裴譽被人抓走,我就替他頂罪,帶著這樣的心,我們回去後。
家裏卻安靜的詭異,我和裴譽麵麵相覷一眼,小心翼翼的走進去,父母的臥室都沒有人。
我們忐忑坐在飯桌前等著厄運的到來,盡管年紀小,做事情魯莽,可對於放火和坐牢這事情,還是理解的非常透徹,和害怕。
我嚇的臉色蒼白,裴譽還在安慰我說,"別怕,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