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山陰風嶺上流淌下來的一條小河,猶如巨刃劍氣一般,將黑風鎮攔腰斬斷,小鎮中心僅由一座青石橋連接著南北,小河兩岸屋舍樓宇林立,頗為熱鬧。
在青石橋北側,開著一家馮記酒肆,這時剛吃過午飯,馮掌櫃的招呼夥計小李子近前。
“小李子,吃飽了沒有?”
“掌櫃的你有事就說唄,我啥時候跟你客氣過,哪頓沒吃飽啊。”
“你這小子,吃多點沒事兒啊,少偷喝我的酒,咱這酒肆早晚讓你喝黃了。”
店夥計小李子一臉的鄙夷表情,不屑道:“掌櫃的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越偷喝,就越有人買這酒。你想啊,賣酒的要是不愛喝酒,哪還有人買啊。再說了,唯有這偷喝的酒,才能顯得出來這酒珍貴,掌櫃的都不舍得給店夥計喝,能不珍貴?”
馮掌櫃氣結,笑罵道:“你這混小子哪來這麼多歪理,少跟我貧嘴兒啊。去,再推上一車上好的棗兒酒,給飛鷹幫送去,範幫主上午派人吩咐過了。”
小李子埋怨道:“昨天不是才推過去一車,今兒又來?哎我說掌櫃的,你也不整個馬車牛車,挺大個鎮子,天天靠我推,這麼摳門能做成大生意麼!”
馮掌櫃的抓起竹木算盤作勢欲砸,“別廢話!快去!”
小李子見狀緊忙搬酒去了,就是嘴裏還在小聲嘟囔埋怨。
不多時,馮記酒肆的店夥計小李子,推著裝了一推車的棗兒酒,往飛鷹幫而去。
一路上遇見小娘子、俏媳婦的時候,總能卯足了勁,展示著自己在衣袖下麵不太明顯的結實肌肉,看著她們的笑臉,幼稚的咧嘴開心。
推到飛鷹幫側門,招呼幫裏的管事仆役幫忙將酒壇都搬進去,幹完了活,拉過一個相識的後廚管事。
“張哥,怎麼今兒幹活的人這麼少,都幹啥去了?”
“說是一會在幫裏練武場上,袁師爺要與一個少年比試武藝,這幫懶慫貨,都跑去瞧熱鬧去了。”
小李子一聽有熱鬧瞧,眼睛騰的一亮,來了精神,熱絡的說道:“張哥,這酒您可都點過,一壇子不少,都沒開封,我可是一口沒偷喝啊。你看,咱能去瞧瞧熱鬧不?”
“你小子是啥熱鬧都想湊啊,這比武的事兒,你也看不懂……行了,別用那眼神看我!左右無事,你願意去就去吧,反正大家夥都認識你,別給搗亂就行了。”
“嘿嘿,好!好!這熱鬧嘛,自然是人越多越熱鬧了,那就謝了啊,張哥,趕明兒咱偷偷給你帶一壺棗兒酒!”
小李子輕車熟路,穿過廚房、遊廊,一路小跑,來到中央比武場,找了個仆役下人的堆裏一站,向台子上張望。
有眼尖看見了他,招呼道:“小李子,你幹完活啦?怎麼跑我們這兒來了?”
小李子一臉的不怕事兒大,拉著那人道:“張哥不是說你們幾個都來看熱鬧了麼,我也來湊湊,怎麼,上麵那少年什麼來頭,砸場子的?”
“砸什麼場子啊,那是咱們飛鷹幫的貴客,你這兩天推的兩車酒啊,都是招待他的,聽說昨天他救下了範二爺,幫主都很賞識他呢!”
小李子砸了砸嘴,失望道:“是不是啊,那就是純比武唄,沒有恩怨啥的啊,多沒勁啊,我還以為是砸場子的呢!”
“你這小鬼頭,編排我們飛鷹幫啊?”
小李子賠笑道:“沒有沒有,哪敢啊。不過這少年這麼年輕,比我大不了兩歲,還沒我壯呢,能和袁師爺單挑啊?怎麼看都不像厲害人物啊。”
旁邊一飛鷹幫的普通幫眾聽見了,湊過來說道:“小李子,你一個門外漢不好好賣你的酒,也能看得懂這其中的道道?我跟你說啊,這少年上午剛打敗了範二爺,袁師爺還誇讚他武藝不凡呢,這才起了比鬥的意思。我估計啊,台上這位,不比袁師爺差,有的看!”
聽得這邊說的熱鬧,不少幫眾都聚了過來,有人反駁道:“誇他武藝好,那是袁師爺客氣,我看呐,是袁師爺要找回場子,那小子才多大年紀,根本不夠袁師爺打的,虎背拳的厲害,你們又不是沒見過!”
“哎,你們看,幫主都來了!”
練武台上,牧山對聽來的紛紛議論,付之曬然一笑,重新麵對袁之誠,打趣的說道:
“袁師爺,看來咱倆這場比試,還挺受關注的啊。”
袁之誠見對手不受環境所擾,仍然輕鬆寫意,心中讚賞更深,架起拳腳,說道:“牧兄弟可是一把好手,自然備受關注,大家夥可都想再見識見識你那奇異掌法,可別私藏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