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輕予垂著眼坐在沈硯身旁,心裏正發愁到底什麼時候能離開,手忽然被握住。
沈硯聲音難得的溫柔道:“小予,叫外公。”
“嗯?”秦輕予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男人怎麼會用人的語氣跟她說話了?
沈硯捏了捏她的手,秦輕予回過神,朝坐在那的老人道:“外公。”
這聲‘外公’,似乎比沈硯叫的那聲更管用。
薄甫政慢慢放下書,抬手摘掉鼻梁上的老花鏡,上下打量著秦輕予,又看向沈硯,冷著臉問:“跟那個退了婚,就又找了個這樣的?”
即使秦輕予不喜歡沈硯,聽到薄甫政的這兩句話,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了。
薄老太太立刻拍了他一下胳膊,嗔怪道:“你這老頭子怎麼說話呢,什麼又找了個這樣的,我看阿硯這新交的女朋友挺漂亮的,跟電視上的明星比這也不差。”
俞蔓茵也笑著接道:“是啊爸,再說阿硯之前那個也沒訂婚呢。”
薄甫政冷哼一聲:“折騰來折騰去,又不結婚,到最後不都還是一個結果。”
“我們結過婚了。”
“……”
薄老太太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薄甫政更是立刻沒了聲音。
“你說什麼阿硯?”薄老太太問道:“你們已經結過婚了?”
秦輕予垂著眼輕吐了口氣,她蜷縮下了腳趾頭,心道,再丟臉再尷尬也隻有到這個地步了。
來之前她以為沈硯一切都打點好了,看來是她以為錯了。
薄家人完全一點都不知道。
他們恐怕都還不知道沈硯跟沈沐歌,之前到底是什麼關係吧?
沈硯點了點頭道:“在英國結的婚。”
俞蔓茵驚的幾乎要坐不住,如果不是她曾見過這個小姑娘,此刻或許跟薄老太太一樣,震驚之餘又會替他高興。
“簡直是太放肆!”
薄甫政嘭的一聲將書摔在桌子上,嚇得在場的人,都是一顫。
秦輕予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長輩發這麼大的火的。
饒是當年沈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也從沒發過這麼大的火。
她嚇的一激靈,雙腳不由自主並緊,脊背挺直。
握著她手的燥熱大手微微收緊,安撫的用大拇指蹭了蹭她的手背。
薄景舟薄景江兄弟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站起身急忙離開這是非之地。
走之前,薄景舟探著身子,湊到沈硯耳邊低聲道:“大哥,待會兒你跟爺爺說完話,去我們房間玩。”
沈硯點了點頭,薄景舟高興的屁顛屁顛上了樓。
薄甫政是經曆過特殊年代的人,思想一直都很固執陳舊。
婚姻這樣的事情,在他看來,是要有雙方父母親戚的見證和祝福下才算是婚禮。
這樣不吭不響就在國外結了婚的事情,是絕對不可以做的。
“誰給你們這麼大的膽子,在國外結了婚?”
薄老太太抓著他的胳膊:“你這大嗓門幹什麼?待會兒血壓上來了,可沒人送你上醫院。有什麼話,不能等阿硯把話說完再講嗎?”
薄甫政越發生氣,臉氣的泛著紅:“還講什麼?他膽子這麼大,肯定是虞淑和懷業太縱容他慣出來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