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嚇了一跳,趕緊衝過去探了探榮靜寧的鼻息,又伸手觸了觸榮靜寧的腦袋。
“哎喲,不好了,夫人這是發高燒了!老李,你趕緊去通知家庭醫生,我馬上打電話通知先生。”林姐說完,便跑去樓下打電話,老李也匆匆出了門。
榮靜寧自然不知道早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隻覺得全身酸軟無力,一陣又一陣的涼意沁入到她的身體裏,她覺得冷,從未有過的冷。耳邊一直有噪雜的說話聲和腳步聲,她很想伸出手將這些聲音通通都揮散開來,但是手卻跟棉花一般,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索性,她便一直躺著,可躺著躺著,先前的寒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又是極度的炎熱,還有腦袋,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像是要炸開了一般。
睡夢中的榮靜寧忍不住難受的嚶嚀了一聲,她用力翻了個身,依然覺得難受得不行。
直到,一隻冰涼的手覆蓋在她的腦門上。
像是在炎熱的沙漠上找到了水源,榮靜寧忍不住伸手握住那隻冰涼的手,貪婪得吸取著片刻的清涼。
那隻手的主人也不閃也不躲,隻是任由榮靜寧慢慢地汲取著自己的溫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榮靜寧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
“先生。”穿著白大褂的家庭醫生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他走到陸朝談的身邊,恭敬地喚了他一聲。
陸朝談輕輕的將自己的手從榮靜寧的額頭上移開,又小心翼翼地為她掖好被角,這才跟著家庭醫生走出了房門。
“夫人怎麼樣了?”陸朝談平靜的麵容上出現了一抹擔心,語氣也比平時更加急切了幾分。
“夫人隻是受涼了,引起了高燒,吃點退燒藥和消炎藥就沒事了,先生不用過分擔心。這些天,夫人需要靜養,吃些清淡的飲食。”醫生說完,又開了幾副藥遞給一邊的林姐,“你一會兒去藥店把這些藥買回來,按上麵寫的準時給夫人吃下就行了。”
林姐應了一聲,便拿著處方下了樓。
陸朝談衝著醫生淡淡點了點頭,又轉身進入到臥室裏。
榮靜寧睡得比剛剛又沉了幾分,她側臥在床上,眉頭不自覺的緊鎖著,像是有什麼煩心事。
陸朝談忍不住走過去,伸出手,將她的眉心撫平。
“朝談……”隱隱的,陸朝談聽見榮靜寧在叫自己的名字。
“怎麼了?”陸朝談湊到榮靜寧的耳邊,聽見榮靜寧近乎呢喃的聲音傳來:“朝談,不回家記得要給我打電話……”
聽到這裏,陸朝談的心頓時揪了一下。
原來都是他的錯,是自己對榮靜寧的故意忽視,才害她即使生了重病,還掛念著自己的電話。
一瞬間,多少種複雜的情緒在陸朝談的心底化開,眼前這個虛弱的女人,是他想要用一輩子去深愛的人,可同時,這個女人的父親,又是他甘願用一輩子去報複的人。
老天啊,總是那麼喜歡給平凡的人出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