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牧深笑出聲,站直,“我可真的要走了,你家溫瑾安沒有腎源了,不後悔?”
“不。”
“真的?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趁著我還在。”
“要走快走!”蘇瓷推了顧牧深一把,“費什麼話!”
“嘖!悍婦!就你這樣,早晚有一天被溫瑾安拋棄!男人都喜歡溫柔的女人!”
“烏鴉嘴!快滾!”
“滾了,滾了,這就滾了。”
轉身,顧牧深邁步,走著走著,背對著她,舉起手揮了揮,“走了。”
蘇瓷呼出一口氣,也轉過身,不去看他的背影。
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不能相濡以沫,就相忘於江湖。
*
門打開,溫瑾安在小護士的攙扶下走出。
看見蘇瓷,立刻綻放出笑臉,“瓷兒。”
“瑾安。”蘇瓷迎上來,挽住他的手臂,“還好嗎?”
低頭和她碰了下鼻尖,他說:“很好。”
小護士害羞放開溫瑾安,輕聲對蘇瓷說:“蘇小姐,你送溫先生回去吧。”
“好,謝謝你。”
“不會,不會。”小護士躲走。
“回去?”
“走走。”
“可以嗎?”
溫瑾安失笑,捏捏她的手指,“相信我,我還沒有弱到那個地步。”
“我不是那個意思。”蘇瓷緊張的說道。
他病了以後,她都跟著變得敏感起來。
溫瑾安知道,隻要他不好,她也不會變回來。
呼出一口氣,他摟住她的肩膀,“走走吧,累了我們就找地方坐一下。”
“好。”
陽光很好,溫和不刺激。
溫瑾安仰起臉,讓整片光都能照在臉上。
他的唇,那樣白。
蘇瓷凝著他,心裏泛酸。
“瑾安。”
“嗯?”
她抱住他,臉埋在他胸前,“你一定一定要好起來。”
低頭看著胸前毛茸茸的小腦袋,溫瑾安滿目寵溺,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
“好,我答應你,我會好的。”
“嗯,你一定要好。”
要不然,我怕我也活不了了。
她已經不能想象,這個世界上,沒有溫瑾安。
那對她來說,就是地獄。
她太愛他了。
愛到每天,每時,每刻看見他,都會感覺到心痛。
“瓷兒,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
愣了一下,蘇瓷從溫瑾安懷裏退出,看著他,“你……”
他知道了。
但他在等著她親口跟他說。
咬了下唇,蘇瓷垂下眼睛,“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所以我在等你跟我說。”
真不知道?
看了他一眼,“誰告訴你的?閆礫?江古晨?”
“瓷兒。”
“知道了,知道了,我說。”蘇瓷投降,拉住他的手,捏捏捏他的手指,“適合你的腎源,是顧牧深。”
她話落,溫瑾安猛地瞳孔收縮。
蘇瓷訝然。
“你,你,你真的不知道?”
她上當了!
良久,溫瑾安沉聲說:“我讓茵茵幫我打聽過。”
他倒是知道,閆礫和江古晨肯定不會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