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捏捏小丫頭肩膀,溫望舒低聲說:“你先回去吧。”
“哥?”
“回去吧。”
“哦。”點點頭,文靖背起自己的包,一步三回頭。
肉團子被緊急召回,不見他最親愛的媽咪,被他爸抱起來往外走的時候,不停的問:“瞳瞳呢?瞳瞳去哪兒了?爸爸,我媽咪呢?”最後一句,飆出F國語。
“你媽媽有事先走了,我們回家。”
“哦。”失落的趴在他爸肩膀上,肉團子又問:“那姐姐呢?姐姐怎麼也不見了?”
停下腳步,溫望舒拍拍肉團子後背,“肉肉,以後不能叫姐姐,要叫小姑。”
“啊?”肉團子萌呆呆,感覺自己的智商又不夠用了。
“姐姐怎麼變成小姑了?”
“以後再跟你解釋,肉肉記得,下次要叫小姑,明白嗎?”
“哦,明白了。”
給她打電話,理所當然的,沒人接。
溫望舒把肉團子送回溫家,確定她沒回去,想著,到小公寓找人。
不會回慕家,那麼她最有可能在小公寓。
用鑰匙打開門,一眼就看見玄關扔著她的鞋子。
那瞬間,溫望舒狠狠鬆了一口氣。
臥室門半開,他推了一把,走進去。
慕以瞳趴在床上,也沒回頭,扯了枕頭就丟過來。
枕頭沒打著他,落在他腳邊。
彎身,溫望舒撿起枕頭,走到床邊站定。
慕以瞳轉頭,惡狠狠的瞪著他,半響,坐起身,“溫先生解釋吧。”
“你聽的進去嗎?”
他該死的冷靜。
她最討厭他這樣的冷靜。
“解不解釋是你的事,聽不聽得進去是我的事。別說我沒給你機會,我現在就給你呢,你隻管編,但是記得編好一點,別是個蹩腳的理由就好。”
“文靖,文靖就是個小孩子。”
他一開口,慕以瞳就忍不住笑出聲,當然,絕對是冷笑加譏笑,“接下來,溫先生是不是打算說,這不過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瞳瞳。”
戳戳自己的腦袋,慕以瞳一字一頓,“溫先生,這裏麵並沒有裝水。單純是惡作劇,你會配合她?用你那張虛偽的假麵配合她?不是我說,溫先生,你不屑吧?”
笑了下,溫望舒坐在床邊,伸手握住她的手臂。
“放開。”
“不放。”
“溫望舒我警告你,放開!”
“不放。”
“別給我耍臭流氓那一出!我告訴你,沒用!”使勁兒掙脫開他,慕以瞳跪坐起身,“文靖是醫生,你得絕症了?”
一怔,溫望舒驚愕無比的看著她。
他不知道的是,慕以瞳沒開玩笑。
她當真的。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故意用的輕鬆語氣。
可表麵是輕鬆,背後卻是手腳冰涼。
搖頭,他說:“別胡說,文靖是心理醫生。”
不是絕症就好。
慕以瞳下床,進浴室洗了把臉。
再出來時,她靠在門框上,“真挺累的,溫望舒,我真挺累的。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你身上怎麼多了這麼多秘密?我有時候真的懷念以前的你,雖然混蛋,至少純粹。”
“我現在不純粹了?”
“你自己說呢?”挑眉,慕以瞳輕聲說:“一會兒多了個堂妹,一會兒睡不著要吃安眠藥,一會兒堂妹接近我,一會兒你又跟她演互不相識。”
“瞳瞳……”
“你別打岔,聽我說完。我覺得,我接近真相。”
“真相?哪裏來的真相。”
“不,有的,有真相。你在隱瞞什麼,馮……她也在隱瞞什麼,可能你爸爸也知道吧,還有,文靖。你們都在隱瞞什麼,編一張網,我被你們網住了。”
“那你相信我嗎?”溫望舒問她,凝著她的眼睛,“你相信我嗎?”
“說實話,以前我信。現在,我不信。”
“嗬!”自嘲一笑,溫望舒站起身走向她,“是嗎?”
她仰起臉,怔然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望舒。”
喃喃著,她抬起手,落在他臉上,“告訴我吧,究竟怎麼了?你有什麼苦衷?為什麼失眠?文靖為什麼回來?她接近我,是不是想做什麼?或許,她想告訴我什麼?”
他有時候怪她太聰明。
如果她笨一點,那該多好呢。
如果他不喜歡她,不愛她,那又該多好呢。
“我說沒有,你也不信了,是嗎?”
她垂眸,點點頭。
伸手,擁她入懷,他的下巴抵在她發頂,“你知道嗎?瞳瞳,有的時候,知道真相不如被真相欺騙。”
“我不喜歡被欺騙。”
“沒人喜歡,但被欺騙,就能保護所有人,你願意嗎?”
“……不願意。”
“嗯。”
他想,她也不願意。
要是她願意,她就不是慕以瞳了。
“晏晏要婚禮了。”
“嗯。”
“我這陣子會很忙,非常非常忙。”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推開他,她說,“我等你到婚禮結束吧。到時候你想告訴我,就告訴我。不告訴我的話,我就用自己的方法知道。”
……
方沐推開休息室的門,匆匆進來。
“怎麼樣?”
站在薛木子身後,她看了眼妝容,“有點濃了,稍微淡一點吧。”
化妝師攤攤手,“木子黑眼圈有點重,不弄一點,遮不住。”
她話落,薛木子臉色瞬間緋紅。
怪就怪,黑眼圈的緣由太過難以啟齒。
要不是整夜被他纏著,她也不會,也不會就睡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