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算是一種送別。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傘。
溫望舒,慕以瞳,溫成林,馮暖心,雷旭琛。
沒有再多的人。
結束以後,馮暖心扶著溫成林,雷旭琛為兩人打傘,順便送他們回去。
溫望舒沒有走的打算,慕以瞳也就留下來陪著他。
“瞳瞳。”
“我在。”
“瞳瞳。”
“我在。”挽住他的手臂,慕以瞳柔聲說:“望舒,我在。”
“別離開我。”
他說的懇切,慕以瞳聽得鼻尖一酸,點頭,“好。”
閉上眼睛,眼淚終究留下。
*
機場。
送別。
那些東西,男人說什麼也不要。
他愧疚,自己沒有早點發現什麼,就這樣和舒曉蕾離了婚,結婚生女,過得如意順遂。
她卻在他不知道,看不見的地方,飽受折磨。
他沒辦法原諒自己。
“姨夫,這些是姨媽留給您的女兒的,不是給您的。”
隻有這樣說,男人才能代替女兒收下。
“這是姨媽對您最後的心意,您不用太難過。”
擠出一抹笑,男人點頭,鄭重的接過溫望舒手裏的東西。
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慕以瞳靠在溫望舒手臂上。
不過幾天,男人就比剛回來的時候,看著消瘦不少。
這就是,失去心愛之人的痛。
直到男人的背影再看不見,溫望舒才展臂環住慕以瞳的肩,“走吧。”
“嗯。”
開車回去的路上,一路沉寂。
慕以瞳試著找了個話題,“溫氏那邊?”
“明天吧。”
“要不要再休息幾天,你這陣子都沒怎麼睡,身體吃不消吧。”
“沒事,你也回遠揚吧,這幾天辛苦你了。”
話說的太生分。
可是慕以瞳也不知道具體哪裏出了問題。
歸根結底,還是他沒有完全的緩過來。
還要,再給他一些時間吧。
轉頭,她望向車窗外。
*
遠揚。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慕以瞳邁步走出。
許平川看見她,迎上來,“慕總。”
他知道她家裏辦了喪事,所以就沒來上班。
“嗯。”
進了辦公室,慕以瞳坐在椅子上,問許平川:“最近有什麼事嗎?”
許平川說道:“沒什麼大事,總裁都處理好了。”
她沒來遠揚,就勞累爸爸了。
“知道了,我去一下總裁辦。”
總裁辦。
“咚咚。”
“進來。”
慕以瞳推門進去,慕毅抬頭看過來,“瞳瞳?”
“爸。”
“怎麼樣?可以嗎?”
“沒事。”慕以瞳笑了笑。
“望舒呢?怎麼樣?”
提到溫望舒,慕以瞳笑容褪去,“他,還行吧。”
這樣一說,慕毅也就明白了。
歎息一聲,他說:“望舒難過是正常的,你要多體諒他,多安慰他,多陪著他。不要和他鬧什麼別扭,大方體貼一些。”
失笑,慕以瞳拂了拂頭發,俏皮眨眼:“爸,你這話,我怎麼覺得,好像我多不懂事啊。”
“哪裏不懂事,你最懂事。”
“是吧,我就是最懂事。”
從總裁辦出來,慕以瞳回自己的辦公室。
遠遠就聽見許平川在打電話,那個語氣,還挺惡劣。
“請你不要再打電話給我!我以後也不會再接!我不會下去的!隨便你!”
最後甩出惡狠狠的三個字,許平川掐斷了手機。
“嘖嘖。”
身後,慕以瞳嘲弄聲音響起。
許平川急忙轉身看去,臉上一瞬愕然,好像被抓包什麼似的。
挑眉,慕以瞳問:“誰啊?誰這麼大膽,惹我們小川川這麼生氣?”
輕咳一聲,許平川扶了扶眼鏡,“沒誰。”
“沒誰是誰?”慕以瞳不放棄的追問,“我剛才聽見什麼‘不下去’之類的,難不成人現在就在樓下?”
“沒有!”他急切的回了一句,更加證實了慕以瞳的猜測。
摸著下巴,慕以瞳滿臉奸佞,“小川川,從實招來,不然,我就親自下去查看了。”
好半響,許平川才神色不自然的吐出一個人的名字。
慕以瞳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你倆真搞到一起了?”
“咳!慕總,注意您的措辭。”許平川麵色青黑,冷聲說道。
慕以瞳聳聳肩,不懷好意的笑著說:“沒想到啊,小川川,你這麼有魅力。石油大王的女兒都被迷得七暈八素。”
魅力?
他還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魅力。
隻是那個石油大王的女兒,著實難搞,讓他頭疼死。
“去吧。”歡欣鼓舞又看熱鬧不嫌事大,慕以瞳擺出一張八卦專用臉,“去吧,去看看,不是說在樓下呢?你不去,她不會一直待在哪兒吧?”
“不會。”許平川蹙眉說完,見慕以瞳還不走,又說:“我的私事,不勞煩慕總。”
慕以瞳撇撇嘴,攤手道:“好吧,當我多管閑事好吧。隻是小川川,作為你的上司,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
拍著他的肩膀,她笑著說:“既然已經交往了女朋友,就好好對人家,真的,腳踏兩隻船,不是好事。”
這話,她說過。
他不是腳踏兩隻船,也解釋過。
現在,懶得再解釋一遍。
看慕以瞳進了辦公室,許平川走向自己的辦公桌。
坐下來,拿過文件翻開。
幾分鍾後,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喂,是我。”
“許秘書。”
“那個,她,還在嗎?”
“秦小姐,還在。”前台小姐握著電話,看向大廳裏站著的那抹俏麗身影,“秦小姐剛才說,你不下來,她就,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