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誌怔愣的站在門口,手還握在門把手上。
吧台邊,溫望舒手裏搖晃著橙黃色的液體,轉頭看過來。
“怎麼?看見我這麼驚訝?”
“啊?”
回過神,溫嘉誌神色懊惱,“不是,那個,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過來。”溫望舒淡聲開口。
溫嘉誌握了握拳,邁步走過來。
手撐著吧台,他坐在溫望舒旁邊的高腳椅上。
溫望舒給他倒了一杯酒,推到他手邊,“陪我喝一杯。”
“我喝?”溫嘉誌指著自己鼻尖,驚訝反問。
他還沒成年,而且一直是個乖乖仔,放學後就回家,從不參加任何聚會之類。
酒,那是從來沒有沾過,就連偷喝都沒有。
可是能和他最喜歡,最敬重,最佩服,最崇拜的大哥一起喝酒,這個誘huò實在太大。
恐怕就是毒藥,溫嘉誌都會毫不留情的喝下去。
他對溫望舒,是骨灰級的死忠粉。
雙手端起酒杯,溫嘉誌羞澀的和溫望舒碰了一下。
“叮當!”
杯子撞擊的聲音清脆動聽,這瞬間,溫嘉誌突然覺得自己成長成了一個可以和大哥並肩的男人,沒有比這個更加讓他興奮的事情。
學著溫望舒一樣,他抿了口酒。
“咳咳咳!”
酒杯推到一邊,溫嘉誌大聲咳嗽起來。
太丟臉了!
溫望舒被自己的傻弟弟逗笑,大掌拍上他的後背,“沒事吧?”
雖然他的語氣堪稱冷淡,但溫嘉誌還是為其中隱藏的一絲微不足道的關心而動容感動。
急忙擺手,他擦了擦嘴角,“沒事,我沒事,不好意思,大哥,我……”
“算了,你還是個孩子。”
“我不是孩子!”下意識的反駁,卻又反應過來自己反駁的是大哥,溫嘉誌漲紅了臉。
溫望舒單手支著額頭,淡聲問:“你沒出國,是選了數學比賽?”
大哥記得!
居然記得他的事情!
溫嘉誌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喜悅,使勁兒點頭,他說:“我更喜歡數學。”
“嗯。”
至此無話,溫嘉誌小心翼翼的捧過杯子,試探著又喝了一口。
這一口,比上一口適應了一些。
“大哥,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嗎?”
“被一隻不聽話的小狗惹了。”
“哈?”溫嘉誌聽不懂,隻是想,大哥什麼時候養狗了?
像大哥這樣的男人,真想不到他會喜歡養寵物之類的。
他的單純讓溫望舒心口軟了一下,輕笑著,他伸手揉了揉弟弟腦袋。
這樣的溫情一幕,是溫嘉誌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一動不動,貪戀著大哥掌心的溫度。
今天過後,大哥是不是就會少討厭他一點呢?
又會不會,對他媽媽好一點呢?
到底是沒有喝過酒的人,不過半杯,溫嘉誌就醉了。
第二天一早,馮暖心沒看見兒子下樓吃早飯,很驚訝。
溫嘉誌從來不是懶床的人。
每天早上6點半起床,念半個小時的英語,7點準時下樓吃飯,這是雷打不動的。。
這都7點十分了,還沒看見兒子身影。
馮暖心有點擔心,便上樓去找兒子。
剛邁上最後一節台階,隻見溫望舒的房門開了,他從裏麵走出。
“望舒?!”震驚的看著他,馮暖心吃驚問道:“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溫望舒一如既往當她空氣,擦過她身邊下樓走向餐廳。
馮暖心咬唇,冷冷一笑。
“嘉誌?嘉誌?醒醒!醒醒!”
“唔?媽媽?”溫嘉誌揉著酸脹的太陽穴,緩緩坐起身,“媽媽,你怎麼來了?”
“還說呢,都7點15了,你怎麼還在睡?”話語一頓,馮暖心擰眉,“怎麼有酒味?你喝酒了?”
溫嘉誌晃了晃腦袋,支吾著:“哦,我昨晚跟大哥喝的。”
“望舒?你跟望舒喝酒了?”
“唔,嗯。”
餐廳裏,溫成林端坐在主位,溫望舒拉開他右手邊第一把椅子坐下來,抖落開報紙。
父子兩人安靜的,各自看報紙,吃早餐。
馮暖心帶著溫嘉誌下樓來,一進來就笑著說:“吃飯時候不要看報紙,父子兩個一個樣。”
溫成林笑了笑,把報紙疊起放在桌上。
溫望舒就跟沒聽到馮暖心說話似的,繼續。
溫成林見愛妻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心中一疼,“望舒,別看了,好好吃飯。”
馮暖心拉著溫嘉誌坐下,對溫成林笑語:“我還說今天嘉誌怎麼起晚了,原來是昨天和望舒一起喝酒來著。”
“媽!”溫嘉誌一急,下意識的看向溫望舒,低聲道:“媽,你答應我不說的!”
馮暖心拍拍他手背,“這有什麼,你爸爸不會生氣的。”
當然不會。
溫成林巴不得看見兩個兒子和平相處,一起喝酒,這是個好現象啊。
“望舒,你和嘉誌喝酒了?”
迫切的,想要得到溫望舒的肯定答案。
溫成林期待的看著大兒子。
大兒子一直不喜歡小兒子,甚至帶著敵意,手心手背都是肉,這讓他這個做父親的左右為難。
放下報紙,溫望舒起身,邁步走出餐廳,不多時,大門傳來聲音。
他就這麼走了。
溫成林的臉色當即變冷,溫嘉誌委屈的垂下頭,眼睛紅紅的,死死握緊拳頭。
馮暖心心疼兒子,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頓早飯,沒有人吃得下去。
溫嘉誌去上學,溫成林沉默的進了書房就沒出來。
馮暖心切了水果準備端去給溫成林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喂,你好。”
“你好,請問是溫夫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