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這個答案,是我要慢慢教她的。”】
第二天一大早,陳勵深就從旅館退房來到了梁肆家。
梁爸爸不再像昨晚一樣氣憤,而是一臉嚴肅的給拎著一大堆新年禮品的陳勵深開了門,說了句“請進”。
梁肆抱著小耳朵,在一旁看著爸爸漸漸緩和的態度,心裏的石頭漸漸放下。
早飯是梁肆起早做的,白粥和煮雞蛋,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全看父親的臉色,沒想到父親卻默默的扒了個煮雞蛋,放到陳勵深碗裏,說:“餓了吧,快吃。”
陳勵深心裏一暖,低下頭夾起從不愛吃的煮蛋,咬了一小口,抬眼對梁肆笑。
梁肆也對他笑。
父親說:“勵深啊,我不是什麼嚴厲的父親,你不要誤會。”
陳勵深馬上說:“沒有,挺好的。”
父親說:“那就多吃點吧。”
…
早餐用過,陳勵深去哄小耳朵了,父親把梁肆叫到了自己的臥室,關上了門。
“爸?你不會是還想給我紅包呢吧?”梁肆站著搓搓手,玩笑道。
“爸爸都老成這樣了,該你給我了!”父親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嘴角卻露出寵愛的笑,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掏出個紅包來。
“您這不還是要給我紅包嘛!”梁肆向後退了一步,提防的看著他。
“不是給你的,”父親顫巍巍的走上來,把紅包塞到她手上:“你大表哥今天辦婚宴,你和勵深一塊兒去吧!”
“他去算怎麼回事兒啊…”
父親戳了戳她的頭:“實心眼兒,讓你去你就去。”
梁肆嘟囔著把紅包放桌子上:“爸,我真不在乎親戚鄰裏的怎麼看我,沒必要把陳勵深拉出去到處顯擺。”
父親歎了口氣:“我昨晚啊,一宿沒睡。我就想你第一次大著肚子回家找我時哭得那個樣子,我就難受。”
父親說著,眼圈就紅了。
梁肆也不好受:“爸,你看你,現在這不都熬過去了嘛!”
父親對梁肆和陳勵深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隻以為他與她早就是一對,個中細情一概不知,隻能憑著老人家的經驗和猜測勸自己的女兒:“其實我知道,也不全怪人家陳勵深,我的女兒什麼驢脾氣我清楚,我昨天訓他訓的有些過了,不過我看他是真心請罪來的,他和你好了這麼多年,又這樣照顧咱們家,不為別的,就為孩子,你也不能再鬧下去了知道嗎?”
梁肆沉默了一下,拿起紅包來,說:“好吧,我就把他拉出去遛遛。”
父親作勢就拿拐杖戳她,笑笑:“這孩子,都當媽嗎的人了,說話一點分寸沒有。”
梁肆吐吐舌頭,親昵的在他肩上蹭了蹭,撒嬌:“我在您麵前不一輩子都是小孩兒嘛!”
…
去大表哥家新房的路上,小耳朵站在陳勵深和梁肆中間,被兩個人牽著,笨拙的走在中間,口中唱著陳勵深教她的歌。
“媽媽,我也要去找爸爸,爸爸才會出現麼?”小耳朵仰臉看著梁肆。
梁肆沒做聲,看向陳勵深,將這個棘手的問題拋給他。
陳勵深見女兒走了很久,也差不多累了,便將她抱起來,放在手臂裏,邊走邊說:“你知不知道陳梁朵朵的梁字從哪裏得來?”
小耳朵想了想,很聰明的回答:“因為媽媽姓梁!”
梁肆屏住呼吸,忽然有些緊張。他這是要告訴小耳朵自己是她的父親?
“那這就是一道題目了。”陳勵深故作深沉的皺皺眉,“提問。”
“回答!”已經上幼兒園的朵朵小朋友興奮的舉起手來。
陳勵深說:“有一個小朋友,她叫陳梁朵朵,她的媽媽姓梁,所以她的名字裏有一個‘梁’字,那麼請問,同理可知,她的爸爸姓什麼?”
小耳朵咬咬手指陷入了思考。
陳勵深與梁肆麵麵相覷,紛紛期待的看著女兒。
“我知道啦!”
“姓什麼?”兩道期待的目光投來!
“姓‘朵’!”
小耳朵此言一出,梁肆頓時像個泄了氣的皮球。
“我以後再也不跟別人吹牛我女兒是全天下第一聰明的小孩了!”梁肆跺跺腳,有些懊惱。
陳勵深輕笑,摟住她的腰:“別急,這個答案,是我要慢慢教她的。”
梁肆忽然抬眼望著他深邃而沉著的眼,會心的笑起來。
嗯,這個答案,總有一天,小耳朵會答對的。
…
陳勵深一出場,自然是七大姑八大姨的焦點,活生生的搶了大表哥和表嫂的風頭。
梁肆發現,七大姑八大姨這種生物,平時的時候不見多關心你,等到你待嫁的時候,比你親媽都上心。
可能是人多嘴雜,小耳朵今天有點不順心思,吃飯的時候和酒席桌上的一個小女孩搶氣球,小女孩自然不給,小耳朵就把人家的氣球戳爆了。
北方這邊的婚俗,都要在樓上掛氣球的,若是新房在一樓,就從一樓到地上掛一串,若是新房在十樓,也要在十樓的窗戶至地上,掛上巨龍一樣長的氣球。
梁肆見女兒如此喜歡,便隨便去外麵撿了一隻,小耳朵拿到起球樂開了花,立刻拿到那個小女孩麵前顯擺,沒想到小耳朵以牙還牙,用桌上的牙簽把小耳朵的氣球也戳破了。
小耳朵的臉上立刻就不對勁兒,小嘴一癟,嚎哭聲響徹全場,對方的小女孩一見她哭,也跟著哭起來,一時間你比我我比你,一個比一個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