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被他認真的表情給逗到了,簡菲兒噗哧一下笑出了聲,又恢複到那個活潑可愛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個傷心哭泣的女孩隻是一場夢一般。
許天宇微微一怔,第一次意識到,也許這個看上去柔弱的女孩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堅強,而且她比自己幸運多了,起碼還有一個疼愛她的父親,不是嗎?
就在兩人在院子裏駐留的時候,別墅的房門被從裏麵推開了,一個帶方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約摸四十多歲,留著一個小平頭,看上去溫文爾雅,此刻他的臉上正掛著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
隻聽他說道,“菲兒,客人都到家門口了,怎麼不請人家都屋裏去做?站在院子裏算怎麼回事?”
埋怨卻沒有責怪的意思,甚至語氣中貫穿始終的是淡淡的疼愛,許天宇瞬間就判斷出,簡菲兒的父親一定非常的愛她。
簡菲兒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嗔了一句,“爸,我知道了。”然後就拉著許天宇的手,向屋裏跑去。
許天宇隻來得及說了句簡教授好,就被強拉到了屋裏。
簡誌清望著女兒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神中卻是遮掩不住的寵溺。
被強拉硬拽進了屋裏,許天宇又被一下按到了沙發上,他根本來不及反抗。想他能打十個壯漢的高手,今天卻被一個小姑娘碾壓了。
“你……先在這裏坐著,我去換身衣服。”簡菲兒笑了一下,蹬蹬蹬的跑上了二樓,想來那裏應該是她的臥室了。
直到她上了樓梯,許天宇才來的及打量起了屋裏的裝修風格,可能是因為他搞了一陣子裝修的緣故吧,不管是到誰的家裏,他總是喜歡給人家的裝修打分。
而簡家的裝修風格,可以打十分了。簡單大氣又不失內涵,在細節處體現房屋主人的品味,簡直可以作為裝修的模板了。顯然,房屋的主人是一個很懂生活的人,也是一個很熱愛生活的人。
許天宇感歎一聲,恐怕也隻有這樣的父親才能教出如簡菲兒這樣可愛善良的女兒吧。隻是想到簡菲兒在幾年後的遭遇,簡教授在痛失女兒之後又會是怎樣的痛苦,許天宇心中又像被壓了塊巨石,壓的他胸悶不已。
在見到簡教授的那一刻,許天宇已經確定了,後世那件轟動全城案件的受害人就是簡菲兒。因為他在報紙上見到過受害者父親控訴蘇家的照片,那位父親正是簡誌清。
這時,門口傳來了別墅大門關閉的聲音。許天宇趕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轉身重新問了聲,“簡教授好。”
簡誌清一邊快步朝他走著,一邊擺手示意他坐下,嘴裏還說道,“許同學千萬不要客氣,把這裏當成你自己的家就行,你幫助菲兒的事情,菲兒已經全都告訴我了,你真是高風亮節啊。”
“簡教授千萬不要這麼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許天宇謙虛的說道。
如果是在平常的人家,他就把這個功勞認下了,但是麵對簡誌清這麼一個大教授,他可絲毫不敢放肆。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許天宇有一點是沒有變的,那就是對真正文化人的那種發自內心的尊重。
前世他吃了太多沒有文化的苦,所以這輩子才非要上大學不可。對文化人的尊重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
“這哪是舉手之勞啊,除非對自己有強大自信的人,才不會在乎別人的表現,否則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些落井下石的心思。我聽說你預賽的時候考了滿分,你是對自己有強大自信的人嗎?”
簡誌清突然說出了這樣一段沒頭沒腦的話,但是許天宇的表情卻凝重了起來。
顯然,簡誌清是個明白人,起碼知道那個情形下,肯借鉛筆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問他是不是有強大的自信?他還能怎麼說,隻能硬著頭皮說,“有!”
“好,是個好小夥子。”簡誌清欣慰的點了點頭,招呼他坐下,並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
許天宇真的是受寵若驚,他不過是借了一支鉛筆給簡菲兒而已,就算那隻鉛筆不同尋常,也用不著這麼隆重的感謝自己吧?
這裏麵莫非有什麼陰謀?許天宇謹慎小心得性格發作,不禁猜測起簡誌清的真實用意。
簡誌清顯然沒想現在就點破,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就那樣和許天宇閑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