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拿著自製的鐵鉤,無意識的勾著爐膛裏的碳火,許天宇感到一陣棘手。
真的如劉礦長所說,如果是普通人,在麵臨這種失業的時候,反而能更快的適應過來。像劉礦長這樣的,當領導當慣了的人,確實不好辦啊,他這裏倒是有一個裝修公司,可是總不能直接讓劉礦長來他這裏當領導吧?再說也不是一個領域,其他人也不會服氣。
還沒等他把這件事想明白,結果他自己的裝修公司也出了問題,這是許天宇沒有想到的,就算是他重生歸來,也料不到會這般的風起雲湧。
晚上的時候,陳秀巧圍著新爐子在做飯,炒菜的香氣,盈滿了整個屋子。滿滿的生活氣息,讓許天宇產生了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或許以後,他和陳秀巧就是在這樣鍋碗瓢盆中度過一生吧。平凡而真實,這就是生活啊。
就在許天宇感慨領悟了生活真諦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小宇,快去開門,我騰不出手來。”陳秀巧轉頭對許天宇說道,手裏的鏟子不停的翻炒著酸辣土豆絲。
許天宇答應一聲,走到門口,這麼晚了,誰還來串門啊,要是在農村,這時候都鑽被窩了吧?
打開門,門外站著兩個讓他十分意外的人,魏大生和劉英站在門外,臉上神色焦急。
“咦?你們怎麼來了?”許天宇驚訝的說道。
“許哥啊,出大事了。”還沒進門,劉英就嚷嚷了起來。
許天宇眉頭一皺,把兩人讓進了門,“來,進來說,出什麼事了?”
兩人進門以後,和陳秀巧打了個招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劉英開口說道。
“工程隊沒活幹了,本來很多說好要裝修的人家也不讓幹了。我媽給我說了個媳婦,本來人家聽說我在鎮上工作還挺樂意的,現在也快吹了。”
不知不覺的劉英說話都帶上了哭腔,一副懊惱的模樣。許天宇眉頭緊皺,什麼亂七八糟的。
一旁的魏大生見劉英說不清楚,主動接口道,“許哥,是這樣的,差不多兩個星期以前,鎮上的煤礦停產了,工人也都失業了。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謠言,說礦上要把職工安置房收回去,所以很多原本打算讓我們裝修房子的,都臨時變卦了。一些拖欠的工程款也收不上來,但是就算沒活幹,我們的工人也要發工資啊,眼看著到月底了,公司賬麵上的錢不夠了,您看這該怎麼辦啊?”
經過魏大生的訴說,許天宇也弄明白了來龍去脈,都是煤礦停產引起的連鎖反應,現在連工程隊也受到波及了。
魏大生聲音低沉,語氣糾結,劉英幹脆哭喪著臉,就好像世界末日到來了一樣,陳秀巧在一旁也聽的直皺眉頭。
許天宇臉色也沉了下來,他思索了一陣,開口說道,“確實挺棘手的,不過我們工人的工資要照發,前期的時候我們不是掙了不少錢嗎?賬麵上怎麼就沒錢了呢?”
這話一出口,魏大生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而劉英則滿臉的尷尬,別過臉不敢和許天宇對視,仿佛在掩飾著什麼。
在許天宇目光的逼視下,魏大生才哼了一聲,頗為氣憤的說道,“是掙了很多錢,但是都被他們幾個人分了!現在公司沒錢了,遇到了難關,卻沒人想把錢拿出來。”
也許是被戳破了臉皮,劉英反應激烈,瞬間漲紅了臉,耿著脖子爭辯道,“分……分錢不是應該的嗎?我們辛辛苦苦的不就是為了錢嗎?我到現在還沒娶媳婦呢,我拿錢回家娶媳婦有什麼錯?魏大生,你別光數落我,你怎麼不說你自己。把你的工人的工資定了那麼高,要不然我們現在也不會沒錢!”
魏大生氣的渾身發抖,“你們分錢是應該的,但是至少也應該給公司留出流動資金吧,我給工人高工資是因為他們的技能值這麼多錢。”
劉英還想在爭辯幾句,被許天宇一聲嗬斥給打斷了,“行了,都別吵了,事情我已經聽明白了。”
對於他那幾個同村的小夥伴,許天宇是相當了解的,目光短淺,見錢眼開,根本沒有什麼商業頭腦。
其實這件事也怪他,在最開始的他們單幹時候,掙到的錢都是平分的,這是許天宇為了他們考慮,算是對幾個死黨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