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 (一)(2 / 3)

猴子一臉不高興:“帶回去,我們不收。”

我聽見不收,高興啊,看守所不收,我們的牢就不用坐了。

後來,小B左一解釋、右一解釋,又給雷子打電話,雷子打電話過來,猴子就再也沒說什麼了,和小B辦了手續。

小B走後,猴子為我和連案登記。登記完,猴子拿出鉗子和起子,讓我和連案把衣服、鞋子都脫幹淨。

婊子養的,老子多少還是文明人,但又想想,這是不明白的地方,還管他什麼文明呢?我和連案把衣服鞋子都脫掉。

猴子拿起衣服捏,檢查。又拿起鞋,用起子、鉗子撬出鞋裏的腰鐵。

猴子別看長的醜,他始終做著一副權勢壓人的相,板著臉:“及時給家裏聯係,送錢和生活用品來。”

連案點頭,哼哈著答應。我不吭聲,老子家裏窮的打鬼,老子恨不得把猴子掐死,從他荷包搜點錢出來。

我的連案畢竟滾過板,他很自然,我卻滿腦殼的遐想,還有些畏懼。

連案對猴B說:“報告幹部,能不能給我分一間好一點的號子。”

連案還算是個在社會上有一定影響的混混,沒想到他跟幹部說話之前還來個報告幹部,我聽到真不爽。媽的B,掉到頭了,坐牢就坐牢,還要做人格的龜孫子。我的心更加難受起來。

猴B對連案說:“麼B叫好號子,分到那一間算那一間。”

看著猴B的態度,我認為我在號子裏死定了。看所守這個B樣子,號子裏不定有多黑。我頭暈,腳輕,像醉酒,什麼問題都在想,又都不敢深入的往下想。

猴B辦完一些事後,把我倆帶到中間的走廊,他對我說:“你就站著不動,我先送他過去。”

我站著不動,看著他把連案送到東頭,頂頭的一間號子。

開門,連案進去,關門。就這麼簡單,猴子連門都沒有進去,也沒有對號子說一句話。

我想,完了,連案這一進去,不定就在挨打,我要暈過去了。

猴B走近我,對我說:“我看你還老實,把你送到我管的號子裏,這個號子有錢,生活過的好一點。”

我連忙說:“謝謝,謝謝幹部。”

我差點給他跪下了,恩人啊。不過,我絕不會跪,說著好玩。一個屈膝的男人絕對不能叫男人。

猴子把我帶到30號,打開門,讓我進去。

他媽的B,他對號子一句話不說,也不做個安排,這就讓老子進去,我可是沒在黑道上滾過,進去後怎麼辦,我還真有點不敢進,磨磨蹭蹭了半天才鼓起勇氣蹭進了屋裏。

猴子哐的一聲把門關上,鎖上。他個王八蛋就這麼走了。

老子手提裝有換洗衣服的塑料袋,往床上望去,床上睡著十幾個打著赤膊的犯子,沒有一個抬頭看我。

我傻站在這裏,我不知該怎麼做。

實話實說,沒有一個人寫好的,酒麻木因此沒有升到官。

酒麻木好狗。前幾年,對看守管得鬆的時候,他在院子裏養了幾條狗,想吃的時候就讓犯子給殺一條。這個酒麻木可能是變態,一方麵對狗很愛護,把狗抱在身上跟自己的孩子似的。一方麵很殘忍,犯子殺狗下不了手時,他親自動手。這家夥很可怕,是兩個極端型的人物。

酒麻木張每一天醉眼朦朧。有一天,一個犯子對另外一個犯子說,現在幹部素質都差得很。恰好被酒麻木聽見。

那個犯子那天可倒了大黴,掛銬子、開批鬥會,酒麻木往他的身上吐口水:“媽的B,你說老子們沒素質,老子們那一個不是大聲文憑,你有嗎?”

說著說著,哭了起來,擦擦淚又笑了起來:“婊子養的,你有沒大聲文憑,你狗日的連個小學文憑都沒有,你還跟老子們談素質。”

說完話,酒麻木張倒在椅子上睡著了,呼聲大作。

殺手高

殺手高,個子長得高,體大,年齡大,給犯子開會一開就是兩個小時。這種開會是車間會議,犯子是沒有凳子坐的。殺手高在監獄禁止打人之後,采取一點有效的整人辦法——就是開會,讓犯子蹲的受不了。

殺手高在政策的高壓下不是不打人,是打人少了一點。他出手打人,往死裏打。用手搞,從不用電棒等戒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