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又過去了。
鋸鋼筋已進入尾聲,還有兩條口沒鋸。
連續兩天的晴天,使鋸鋼筋暫停下來,號子裏的人像往日一樣,正常的風場裏打坐。
下午三點,號子裏的門突然被打開。
坐在風場裏正對著號子門的熊彪、劉阿榮、肖海峰、廖祖愛被鐵門外突然出現的幾個人嚇壞了。
首先進門的是一號丁所長,跟在他的後麵有三個槍兵,槍兵們手戴白手套,提著牛鞭子,戴著口罩。
幾個人感到危險到了。槍兵按慣例來進行每月一次的操監了。
熊彪更是驚慌,幾根鋼鋸條還藏在水泥格的第三個格子裏的衣服裏。槍兵操監非常過細,這次鋼鋸條肯定是要**出來的。
進號子裏的丁所長徑直朝風場走來,口裏喊道:“都不許動。”
大家不動。
丁所長走近大家。三個槍兵,一個守在號子門口,兩個開始操床鋪。
丁所長首先走到熊彪麵前,摸摸他的手銬,看看他的腳鐐,然後對熊彪說:“熊彪,最近心情還好嗎?”
熊彪說:“托您老人家的福,還可以。”
“要托政策的福。原來死犯子是要睡刑床(刑床:把死犯子的手腳銬在一個專用的木板上),最人道的也要索繩子。”
“應該人道一點”
“坐牢的人嘛,要講什麼人道,人道了就搞不好事。”
“不過我頭幾板坐牢都沒有被索過繩子,也沒有睡過刑床”
“那是因為你混的順。老子在農場工作的時候,老子從不給那些讓人看著討厭的人銬銬子,老子給他們索繩子。我索繩子是索出名了的,有技術,現在從農場那裏出來的好幾個人現在手都留有殘跡。”
“那你太有水平了。”
“這是一門藝。就這麼們藝,還有好多幹部都還不會。”
“那你給我傳一傳。”
“現在給你講也不要緊,要死了。索繩子前用水把繩子泡脹,捆人之後水會把繩子脹得更粗,原來捆的就很緊,這一脹,那手還有不殘的。”
“那你現在還可以搞呀。”
“不行了,那時農場的銬子少,隻能用繩子,現在銬子多,也不允許用繩子了。要整人也隻能把銬子銬緊一點。”
丁所長邊說邊看熊彪的手銬。
“你這手銬銬的蠻鬆,一定是有人照顧你。”
“那裏有人照顧我呢,隻不過銬我的時候,我讓銬鬆一點,人家看我是一個死犯子,又老實本份,就沒有把我銬那緊。”
丁所長和熊彪說了一些話之後,他走到11檔李剛麵前,喊道:“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