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死刑犯一起度過的日子 ( 三 )(2 / 3)

......我幹的事情還多呢,不能跟你說,說了怕把你嚇倒。

在與楊大員有過很多次交談後,我也知道了他的一些基本情況,包括這次案發事件的全過程。

楊大員1970年出生在四川巴中農村,上有一個哥哥,還有一個姐姐。

巴中農村是一個很窮的地方,不但人窮,而且是個窮人都很愚昧的地方,自然,楊大員的父母也是那些老實、自私、愚昧的人中的一對。當然,我不能瞎說巴中那裏的人怎樣,楊大員是這麼說的,我才有了這種認為,至於我認為他的父母是老實、自私和愚昧的,是我從楊大員身上看出來的,一般情況下,有其子必有其父,楊大員相信他的父母,說他父母如何如何善良,我是不相信的,善良的父母能養出他這樣的“孝順”兒子嗎?楊大員的哥哥跟楊大員不一樣,是一個老實守家的農民,娶妻生子過著安定的日子,像他的哥這樣尋求安定日子的人,他的父母和他本人都不喜歡,不喜歡的理由就是他哥隻顧自己的小家,不顧父母,楊大員說得有道理,但我也有另一個道理,寬厚的父母何須向兒子索取。

為他的家庭事,我想了好久,最後還是認為他的父母不好,他的父母比他的哥要自私得多,他的父母不是可以讓我崇拜的父母,反倒是他的哥讓我覺得有些可憐,可憐他生活在這樣的家庭。

楊大員14歲就出門打工了。他的村子裏有許多人在雲南某地打工,他跟著他們去了,他在建築工地上幫著拎灰桶,打下手,錢賺不到幾個,前兩年就這樣混過來了。

他16歲那年,通過別人的介紹,他被雲南的一家人招為上門女婿。做了上門女婿後,楊大員安心在雲南做了幾年。在建築工地上打工的同時,他還學會了偷搶,不知是哪一年,他被抓了,在雲南某農場勞改三年。

楊大員說,他雲南的老婆對他很好,這個老婆很老實,沒見過一點世麵,老婆雖好,但他覺得這個老婆不夠味,土裏土氣。老婆在他服刑期間經常去看他,老婆一家人也經常去看他。

他結婚的第二年生了個女兒,女兒很乖很聽話,他是很喜歡那個女兒的,可惜,自從他在雲南滿刑後不辭而別,他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女兒。

楊大員說雲南監獄黑。他所在的監獄是一個大農場,田地多,麵積大,經常有人挨打。當我問及他有沒有挨打時,他吞吞吐吐地說,沒有。我不必深問,像他這種品行的人,他肯定沒少挨打。監獄對他不是個好地方。當我問他有沒有起過板時,他說他過起,還講了他許多板上的故事。我一聽就覺得是他編出來的一些東西,由他編吧。

不過,有一點能肯定地說他在雲南監獄混得不好,他三年的刑期沒有減到一天刑。還有一點可以看出,當談到雲南監獄時,他的眼中閃現出那種畏懼的眼神,我敢肯定,他是吃夠了苦的。也正是他在雲南監獄吃夠了苦,他本不健全的心理更加變態,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不跟任何人打招呼,丟下雲南的家蹓走了。

出獄後,他回到一趟四川老家,然後到了他人生的第三個故鄉,也是他人生的最後一站:湖北宜昌。

楊大員選擇到宜昌落腳,他是衝著三峽工程開工才不久,三峽這個地方好找事情做。當然,他的初衷是想到宜昌來打工的。他到宜昌後,也可能做了幾天事,(按他的說法是一天事都沒做),打工很辛苦,而且他的性格也不適應呆在一個集體中。不久,他認識了一幫人,這一幫人有宜昌本地人,也有外地的,這一幫人組成一個散班子,開始在宜昌大肆搶劫。